闫憬神色痛苦极了,“我就是,哦,妈呀,疼死了,我就是见机行事,嘶!你能让我假死吗?”见湛韫摇头,他无声骂了一句脏话,“你不是地狱道吗?”
湛韫竟笑了笑,“我可不是什么地狱道。你也别想着玩假死那一套,行不通的。”他想了想,“不过这事闹开的话,你应该能离开姑姑的庄子。你好好养伤,我来处理后面的事。”
两人说话间的屋外,愿喜一边高声叫愿安烧热水,一边回答了湛昭的问话,说完后也不等湛昭说话就跑向了厨房,还好厨房有口锅里一直备着热水,她拿过一个干净盆,用热水烫了后盛了一盆热水,嘱咐愿安往锅里加水继续烧。她端着热水在廊檐上快步走着,路嬷嬷站在帘子旁,见她到了,忙掀开了帘子让她进去,自己也跟了进去。
愿喜端着热水绕过屏风,见湛韫皱眉站在暖榻前,闫憬满头冷汗神色痛苦的低低哼着,双手紧紧按住自己的腹部。她放下盆,焦急的凑到他面前,“姨娘,你撑着点,大夫快来了。”
愿乐也过来了,抱着一卷白布看着湛韫,“四少,布拿来了。”她话音刚落,愿愿也回来了,一手拎着一小坛酒。
湛韫瞄了一眼两人手上的东西,“都放在桌子上,酒不够,再去拿。”
愿愿好像有些怕湛韫,瞄了他一眼后小声的说没有酒了。愿喜忙给湛韫解释,因为没人喝酒院子里便没有备,就这两坛还是花宜素过年前送来的。湛韫看了两坛酒一眼,又看了愿愿一眼,被他看着,愿愿低下了头。他想了想,“愿乐你知道我院子怎么去吧?叫我院子里的人跟着你把送几大坛白酒来。”
大夫与花宜素来得都不慢,湛韫见大夫来了,便退了出去,绕过屏风时回头看了一眼,与正好回头的愿喜四目相对,后者立刻就低下了头。他想了想,“愿愿,把你拿来的两坛酒拿给我。”
愿愿犹豫着,手指紧紧揪着衣角,等湛韫又说了一遍,她才慢慢的拿起两坛酒向他走去。湛韫等她到了跟前,没伸手接酒,而是转身就出了屋子,愿愿愣了愣,只得跟着出了屋子。湛韫与花宜素说起了闫憬受伤的事,直到大夫出来,他才接过愿愿手里的两坛酒,顺手递给了大夫,说是谢礼。
大夫交代了需要注意的事项,叫愿喜一定要让人守着,有什么不对立刻叫他过来。花宜素已经交代下人在隔壁院子收拾了间屋子,让大夫将就着住几日,等闫憬伤势稳定了再回去。等大夫拎着两坛酒走了,愿愿整个人都变得魂不守舍,愿喜有事叫了她好几声,还是路嬷嬷推了她一把,她才回过神来。
愿喜让愿愿跟着花宜素去拿些补气血的药材回来给闫憬熬药,见愿愿不对劲的样子,不由得皱眉,“这孩子是被吓到了?”
湛韫瞄了一眼愿愿的背影,“大概吧,让人得空把院子里的地冲冲,我去看看闫大姑娘和张家二爷。让姨娘好好休养,有什么事告诉我,看好院子,别再让乱七八糟的人进来。”
愿喜送走湛韫后就回了屋子守着闫憬,期间愿乐换她去吃了午饭,给闫憬喝了药吃了饭,等到了晚上,因为闫憬的伤口不宜挪动,愿喜便抱了自己的被褥睡在暖榻一角,准备好了茶水打算守一夜,可她没能坚持多久,就哈欠连天,被手里的针扎了一下才清醒。她见闫憬睡的正熟,伸手探了探他的体温,发现没发烧后便收好针线篮子,趴在小桌上打算小睡会。
愿喜很快就睡熟了,没有察觉到西房有人出来。那人蹑手蹑脚的到了暖榻前,站了好一会,突然抬手将小桌上的蜡烛推到了暖榻上,随即转身就跑向西房,刚绕过屏风却被人一把抱住腰提起,还不待那人反应过来叫唤,后脖处传来的剧痛就让那人瞬间失去了意识。
愿喜是被烟味呛醒的,一睁眼就看见暖榻烧了起来,她顿时惊得四肢发软浑身无力,好一会才惊叫起来,“失火了,失火了!快来人啊,失火了!姨娘!姨娘!快来人救火啊,姨娘!”她喊叫了几声后,身体终于能动弹了,手脚并用的爬向闫憬,却被突然轰燃起来的大火逼退,她急的又高喊起来,希望快些有人来救闫憬。
愿乐从西房里冲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盆水,她对着着火的暖榻泼水后,先把愿喜拉下来,正打算去拽下燃烧的被子,屋子大门被撞的砰砰响,愿喜忙让她去开门,自己用衣物裹住了手去拉被子,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连拉了好几下都没能把被子拽下来。愿乐已经打开屋门,愿平愿安各拎着一个水桶冲进来,对着暖榻泼水,又帮着愿喜一起用力拽下被子。
四人都以为被子下面是闫憬,动静这么大,闫憬却一动不动,四个人心里都有不好的想法,可没想到被子掀开后,里面躺着的人却是愿愿!四人都呆了,看着一动不动的愿愿,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躺在这里的人是愿愿,那闫憬去哪了?
愿平先回过神来,“愿喜姐,姨娘呢?不应该是姨娘睡在暖榻上吗?还有这火是怎么起的?”他见愿喜还呆呆的未回神,有些急了,“愿喜姐!快些去找姨娘,若她出了事,主子定会重罚我们的!”
愿喜终于回过神来,“愿安你去看看院门有没有异常,愿平你去厨房里找,愿喜你守着大门,我先去西房找。”
四个人分工,都不再管躺在暖榻上不知死活的愿愿。不一会,四人在门口汇合,愿安说院门没有异常,他用来确认是否开门的东西还在;愿平也没在厨房里有任何发现。愿喜咬了咬唇,“西房里也没有。我现在去看卧房。”
三人目送愿喜进了卧房,不一会她就出来了,脸色阴沉的对着三人摇头,随即在桌边坐下。愿乐有些慌了,“怎么可能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她受了那么重的伤,自己一个人怎么能做到不惊动我们任何一人消失不见呢?”
愿平打量着堂屋,“这里找了吗?”
愿喜抬头看着他,“这里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来的第一天我就查过了。”
愿安看着三人,神色不安,“要不要通知主子派人去找?若她真的出了院子,那么大的庄子,只靠我们四个,只怕是……”
他的话没说完,但三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愿喜与愿平交换一个眼神后,愿平便出了屋子走到院子里,从袖子里拿出一支响箭点燃后松手。他抬头看着那支响箭飞到空中炸开,显出一只奇异的鸟的图案后,微微愣了愣神转身回屋。
等愿平进了屋子后,院外大树上有人轻笑了一声,侧头看向靠着树身脸色惨白的闫憬,“你猜是谁会第一个到来呢?第一个到来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