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化僵两字,田氏的眼皮不受控制的狠跳了几下,看着闫憬的眼神里带了些畏惧,但更多的是疯狂,“原来是位高人,不知高人要问什么,老妇若是知情绝不隐瞒。”
闫憬嗤笑了一声,“现在是哪一年?”
田氏一怔,没想到闫憬首先问的竟是这个,但见他神色不像是戏弄她,她暗自揣测他是不是想通过这个问题验证她是否说谎了。她自然也不会在这种随便找人一问就知道正确答案的问题上说谎,“今年是圣弘二十年。”
闫憬点头,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你是谁?”
这也是田氏无法说谎的问题。田氏立刻回答了他,“老妇田氏,娘家就在这桦荫镇,多年前因家计不得不嫁入天京城闫家为妾,生了我儿灏儿。”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下,看了一眼闫憬,见他正看着自己,见她停顿,神色顿时不悦,她便继续往下说,“我儿虽是庶出却是闫家长子,自幼聪慧过人,深得老爷疼爱,一直带在身边亲自教导,谁知却因此引起了钱氏的嫉妒,枉我尊她是太太,平日对她没有半分不敬,也时时教导我儿要尊敬嫡母,可她却让人带我儿去那等腌臜之地,害我儿坏了身子,说好的亲事也因此没了。我儿年过二十才娶妻卢氏,那钱氏竟在饮食里动手脚,使得卢氏迟迟未孕,而她自己的儿媳却先生了两个儿子又怀了胎。卢氏恰巧也在此时有孕,与钱氏的儿媳一前一后生下了孩子,都是女孩,她得了老爷太太的赏,我们却无人多问一句。”
田氏说到此处脸色狰狞起来,脸上的肉跳动起来,显得格外渗人。闫憬也不催促,等她脸色缓和些了,他用匕首敲着桌子,“你怎么会带着儿孙回到桦荫镇的?”
田氏平静了些,眼皮垂下,眼珠疯狂转了几圈,“因太太不同意给我孙女办满月酒,我闹了一场,惹得老爷极为生气,就让我带着儿孙回了娘家反省。当时说了最多一年就会让我们回去,可直到我儿出事去了,我让人给老爷送信,想将我儿葬回闫家祖坟去,到现在送信的人也还没回来。”
对于田氏这个说法,闫憬根本不信,他想起梦里田氏对闫澄澄的态度,再联想到田氏称呼闫澄澄为贱货,还让死去的儿子啃食她的血肉,对她如此恶毒的人会因为她的满月酒而得罪闫家老爷与太太钱氏?这怎么想都让人起疑。还有田氏的儿媳卢氏在哪?吴婶之前也只是提到了闫澄澄的爹与奶奶,想来闫澄澄的母亲卢氏并没有跟着回到桦荫镇,她是死了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闫憬抬手轻轻揉了揉眉骨,闭着眼心里转过了几个念头后,他突然睁眼抓起匕首弯腰对着闫灏的脖子就割下。田氏惊呼起来,手里刚摇了两下的铃铛立刻停下,“高人饶我儿一命吧,老妇再也不敢了!”
闫憬手里的匕首已经在闫灏的脖子上拉出了一道口子,听到田氏的话,他坐好冷漠的看着她,“别试探我,否则,你儿就真的要与你两别了。你儿媳卢氏呢?”
田氏眼神怨毒的看着闫憬,“那个贱货丢下刚出生的孩子与我儿,与人跑了。”
对于这个回答,闫憬也是不信,他脚踩着闫灏的头轻轻碾了两下,放在腿上的左手捏了个诀,“我饿了,去弄些吃的来。”
田氏握紧了手里的铃铛,看了闫灏一眼,就慢慢走向了门帘后的院子。她刚掀开门帘就感觉背后一股大力袭来,她早就在提防,此时头也不回就快速摇起铃铛,果然那股大力消失了。她轻蔑的哼了一声,手里的铃铛摇得越发急促,隐隐有风声呼啸起来,只是几个呼吸的工夫,屋子里就传来打斗的声音,随着一声闷哼,屋子里安静了。
田氏慢悠悠的回头,就见闫灏笔直的站在屋子中央,而闫憬依然坐在椅子上,神色淡漠的看着她,“我给过你机会了。”随着他的话音,闫灏歪了下脖子,接着脑袋就掉落在地,一路滚到了田氏脚下,一张嘴咬住了她的脚踝。
田氏崩溃的尖叫起来,她跌坐在地嚎啕大哭,一边哭喊“我的儿”一边想将闫灏的脑袋抱起,可闫灏的牙齿死死咬住了她的脚踝,任凭她怎么弄就是无法让他松嘴。
闫憬一直提防着田氏,在田氏掀开门帘的刹那,他甩出了左手捏的诀,当然他也没指望能够一举成功,这个诀只是用来迷糊田氏的。在田氏摇动铃铛让闫灏大力从椅子下挣脱时,他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割断了闫灏的脖子,随即又捏了个诀打在了闫灏身上,让他的脑袋掉落后顺着诀的指引滚到了田氏的脚边再咬住了她的脚踝。
闫憬起身走到田氏面前蹲下,把匕首上的脏东西在她胳膊上擦干净,“用至亲骨肉喂食死人从而让死人化僵的邪术,你怎么会的?”
田氏弯着身子抱着闫灏的脑袋,对闫憬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嚎哭。闫憬又等了会,见她不打算回答,就叹了口气,“既然不说那就带着这个秘密与你儿一起死吧。”
田氏猛地抬头盯着闫憬,嘴里极快的念了几句话,“你也死吧!”
闫憬只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让他眼前一黑身子一歪差点摔倒,闫悦及时出现扶住了他,“哥哥。”
田氏惊恐万分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闫悦,一把抓起身边的铃铛摇了起来,刚摇了两下就被缓过来的闫憬一脚踩住了手。她看着在她身边飘来飘去的闫悦,额头上落下了豆大的冷汗,还没等她求饶,闫憬已经弯腰用匕首狠狠敲中她的后颈,再一脚将她踹倒。
闫悦捂住了嘴,飘到了远处,有些害怕的看着闫憬。闫憬察觉到她的害怕,收起匕首笑着对她招手,“清清,别怕,她是坏人,哥哥才这样的。”
闫悦犹豫了下,慢慢靠近了闫憬,“她死了吗?”
闫憬摇头,“她现在还不能死,你在这里看着她,哥哥到处看看,我们可能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他把匕首递给闫悦,“若是她想抓你,就刺她。”
闫悦没有伸手去接匕首,“哥哥你拿着吧,要是有坏人我就躲回木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