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把不在乎的人都当作垃圾或者虫豸玩弄罢了，相比之下，菊池沙也加这般的都显得有人性得多——不过是利用你，至少感情上并不无动于衷。

“我想我们应该有机会可以……发展一下真情？”

而等到洋子气喘吁吁地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隔着桌子的两个女人相互都玩着手机，像不得已拼桌的陌生人一般。她立刻觉得有些尴尬，但还是考虑到皋月的身体要紧，赶紧把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

“我都买好了，还顺带买了一次性的…可以替换，那你就不会觉得脏脏的不舒服啦，你快去啊！”

皋月接过袋子后就低头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可以说是什么情况都考虑到了，一时心里先是觉得难受，然后才涌现出诸多触动也好，还是愧疚、庆幸等等百般情愫。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点点头便朝着后面的洗手间走去，洋子还跟在她身后了几步，发现到背后衣物都很干净才跟她摆了摆手表示没问题。

看着皋月进了洗手间后洋子这才坐回来一口气扶着吸管喝了一大口都放凉的那杯煎茶拿铁：“抱歉抱歉，刚才我们说到哪儿来着？哦！你问我什么东京……是吗？”

“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东京哪个区的住房比较舒适。你和黑川已经定居在这边了对吧？我才来，正在看中介的推荐，因为是想直接买，所以要考虑的方面就比较多。”

“这个啊……”洋子没想到对方问的居然是这么现实的话题，想起刚才还在聊伊佐那跟自己的关系来着……也是，菊池同样是极道这个圈子里的人，肯定也会想参考一下同为极道的伊佐那的定居选择？极道…也和普通的公司业界一样的吗？“你还真别说，当时房子是伊佐那挑的，我也毫无头绪但是……”

另一边，皋月特意在洗手间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来，远远就看见那边已经只剩下了洋子一个人。很显然，菊池沙也加已经走了……得了有用的消息可不该走吗？笑着摇了摇头，她走过去的时候还装模做样地问了一句：“你同学人呢？”

洋子正低着头在回复经纪团队那边的消息，头也没抬便回答道：“她走啦，说是要联系中介那边重新换一下看房的区域。”

说着，她正好打完了字按下了发送键，立刻问向皋月：“怎么样，好点了吗？”

“嗯，我没什么问题啦！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我们也撤？”

直到两个人分开后各自回家，洋子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有时候皋月也觉得很神奇，她之前总是想，伊佐那那种情绪外化的人到底是如何做到能欺瞒洋子多年之久？看起来并不蠢笨的洋子真的一点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这中间真是桩桩件件都万无一失吗？

怎么可能！

而如今她才明白，不是实施者有多么的天衣无缝，重点反而是在接受者对此是否全然相信——洋子总是对一切都展现出善意，哪怕知道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会变得如何，却也永远会在最初只表达出信任。

当她在乎你的时候，就会更考虑你的立场、站你的边，直到铁证如山时才会放弃。

可哪怕到了那个地步，皋月相信洋子也不会完全放弃你这个人……或许会冷淡，会远离，会划清界限，却不会觉得你从此便无药可救了。而当你真的改变后，她依然是首先为此鼓掌喝彩的那一个。

所以皋月才会有些难以释怀。她阻止菊池沙也加和洋子提东万的事情不是想保护对方；甚至打算合作也不是想帮对方摆脱不自知的桎梏……她首先是为了自己，其次才考虑能否一举数得。

她做不到洋子那样成为一个纯然的人，可没关系，时人总说论迹不论心，至少最终她们所有人都能获利便已经是最优解了。在这社会上，不必人人都大爱无私，为自己多考虑一些只是选择，并无对错，亦不应被指责。

正因如此，如朝阳般纯粹的感情才总是叫人心之向往，可习惯了沐浴阳光的人却从未思考过，

太阳落山后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