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道主风澜宗派出第二人,大长老亲传弟子朱离。朱离不信邪,他一上台便指名道姓挑战南安。比试一开始,朱离便急不可耐地疾冲出去,即使被大皇子拆招拦下,也迅速调整状态重新出招。
辛止好似又见着以前井字格斗法时一根筋的少男。哪怕他面对强劲的对手无力回天,但朱离永远不改那股子冲劲。在辛止看来,朱离四个回合就被打掉了令牌。南安意兴阑珊地摇摇头,她看向风澜宗长老席位,微微一笑。南封国的木牌又得两花。
辛止望向东边的长老席位,发现大长老和二长老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朱离还在台上,而蓬莱宗的人坐不住了。他们相互使了个眼色,便派了同为太极境的无咎上去。
无咎借芥生木,出招姿势有模仿南安之嫌,但奈何功力尚浅,被朱离找到明显破绽,一道火狐冲咬过去,烧光了她的伪装,逼得她丢出令牌,甘拜下风。
至此,风澜宗得四花,长老们的脸色才好了些,放着不动的萃儿茶终于喝上了一口。南封国国室那边也不太平。三皇子南待眼见自己的皇姐出了大风头,自觉激动起来,便急急忙忙出场,挑战无咎,试图延续皇姐的风光。
无咎面对三皇子直白的挑衅,倒也不失风度地拱手行礼,交手四招就用一式猴子捞月术法将他的令牌夺走,甩到了地上。三皇子生气起来又显狼狈,他心虚地看向南安的方向,才发现皇姐的目光压根不在他身上。他顺着南安的视线瞪向辛止,刚要说话,就被蓬莱宗下一位登场的修士打断了。
“蓬莱宗穷理,挑战南封国南待。”
虽然穷理败于同境界的白谰之下,但应付心急气躁的三皇子南待,还是绰绰有余。
只见他身形如同离弦的箭飞将出去,手中虚握道炁凝成棍状,便向南待的命穴打去。南待眼疾手快,绷紧肌肉堪堪躲过,下一瞬立马掌中运术,抵住穷理的棍式化炁成冰。穷理果断放弃手中的炁棍,空手借势裹挟冰晶拽向南待。
表面上看来,两人打得有来有回,辛止眼尖地捕捉到南待防守的身形渐渐滞涩,运炁也显颓态。他立马明白穷理的用意:他在消耗南待的体力。辛止看向蓬莱宗,发现每个人脸上风轻云淡,丝毫不担心这场比试的结果。
南待所有的招式连同弱点全都暴露在众人眼中,忽然间穷理招法变得繁杂迅疾,隐藏在绚烂声色中的罡风一掌打在南待身上,他无力承受,趴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碎光飘进蓬莱宗的木牌上,他们也获得了四花。
南安终于看向他了,可这一眼把三皇子看得心灰意冷。
至此,场上还剩三人未比试。分别是风澜宗的辛止、蓬莱宗的五声以及南封国国室的悉冠。辛止本想上台,却被五声抢占了先机。她扫了一眼辛止,又把目光放在悉冠身上。
“蓬莱宗五声,挑战南封国国室悉冠。”
不知道是不是辛止的错觉,他看见台上两人比试前,同时向他投来目光。在外人眼里,五声和悉冠的对决比之前的比试无聊多了,两人同时升起白雾,在彼此的雾中斗法,外人看来两团雾纠缠在一起,停几下,纠缠几下,然后五声退出来,把令牌丢在地上,宣告她认输。
但进入人炁境的辛止却把一切看得真切。人炁境的修士比试不是停留在耳目上的斗法,那是炁劲的试探、纠缠、绞杀。那些白雾是修士磅礴道炁的外化,每一次流动将带着无数输赢的可能。
他看到悉冠与五声在一招一式间带起磅礴道炁,二人身影皆与道炁融为一体。那些溢散的炁如水流动,写下一道道不存在于任何秘籍的术法。
辛止激动地看着两人决斗,体会这从未给予过他的感悟与触动。人偶的领域让他明白道炁的运行法则,但只有实战,他才能真正理解何为道炁。那些藏在经文里、最古老也最具威力的东西;他成为修士,梦寐以求渴望掌握的东西。
辛止看向台上的悉冠,握紧的手心渗出汗。或许骨子里,他也在期待这一刻——他也想知道自那日一战后,自己和他的实力差距还剩多少。
东道主风澜宗派出最后一位登场的修士辛止——他站上台,看见悉冠的脸上露出那道熟悉的诡笑。
辛止敛住心神,往蓬莱宗的方向抱拳,朗声道:
“风澜宗辛止,挑战蓬莱宗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