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伤得她最痛的话,她拿了出来,再次刺痛自己,仿佛还不够惨烈,还要让伤疤永远刻在身上。
不要期望她的感情......她是该为这句话负责的。许文姝读取到了她目光中的失落和恼怒,她说错了话,七年前就说错了。
许文姝心软下去,“没有看不起你,我相信你能做到,希望看到那一天。”
宋悦溪眸子暗了下去,丝丝怒气依旧浮在她漂亮地脸蛋上,她没搭话。
“先走了,宋总照顾好自己,床头柜上放有一杯水,明早你会需要的。”许文姝看向她的目光带着温柔和担忧。
可宋悦溪没看她。
许文姝走到门后,停了下来,不安地回头,视线正好对上了宋悦溪落在她背影上探究的目光。
无言。
又是不欢而散。
许文姝走后,宋悦溪脑袋垂了下来,眼神满是失落,痛苦,接着上眼睑也沉重地垂下去,她能清晰地感知泪珠正顺着脸颊落到了下颌。
不能这么没志气!
她任由自己的背部狠狠砸在床上,面朝上躺着,她想,这样眼泪就不会流了。
可眼泪是她能控制的吗?
泪珠依旧不听话地向两边流,落在了耳后,开始是一滴一滴的,慢慢地成了水流。
她有多久没流过泪了?她记不清了。
也许是母亲走的时候。
她阻止自己继续思考下去。什么都不想做,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睡着了。
-
第二天,宋悦溪是被剧烈的头痛感叫醒的,应是太久没醉过的缘故,额外的疼,心中骂了几句许文姝。
口渴,头沉。
赶忙爬起来,四处张望,瞥见床头灯旁有一杯水,像看到救命药水一般,不假思索地就拿起来一口气喝完。
放下杯子后她才想起昨晚许文姝的话,好像…这水,是她特意留的。
然后又拿起杯子,放在手中玩弄,嘴里还嘟囔着:算她有良心。
末了,重重地把杯子放下。
又喃喃自语道:不行!一杯水就把你收买了?
哼!这“账”她还是要记在许文姝头上!
洗完澡,她摸了摸自己浮肿的双眼,还好,不算太难看。
此时才想起手机,翻来找去,在床底找到了。
奇怪,昨晚还在手上的……
解锁手机,查看着——五个未接电话......三个姚欣的,两个江芮的。
于是先拨通了姚欣的电话。
“宋总,你可终于接电话了.....”电话里的声音透着担忧与责怪。
“怎么?天要塌了,还是要地震了?”宋悦溪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挑选着衣服。
“张斯要走了。”
“他要解约?”宋悦溪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张斯的信息。没记错的话是有一年了,公司的合同除了钟灵,都是按一年算的。张斯运营的是科普类账号,难道他觉得不好做了?
“对,你什么时候来公司?”姚欣在电话那头甚是忧虑,并非姚欣不挽留,从她和张斯的谈话来说,情况不容乐观,留下的概率很低。
这下好了,人本来就少,又少一个......
宋悦溪也知道挽留没用,非到迫不得已,姚欣不会给她打电话,因为她相信姚欣谈判的能力。
“他着急走?”
“...也不是。”姚欣知道宋悦溪肯定会签字,似乎对她来说解约并非是严重的事。
“那就等着先,晚点我再过去。”她还不清楚江芮那边什么情况,也不着急。
“......”
“这个星期的奶茶给你全包了。”宋悦溪知道怎么收买姚欣,姚欣视奶茶如命,似乎一天不喝就嘴痒。
“不许反悔!”喝奶茶,姚欣是跟着宋悦溪才有的习惯,她喝不习惯咖啡,只好把奶茶当咖啡。
话一出,姚欣其实就后悔了,进圈套了!重点是解决张斯的事,现在反倒先把她给解决了......
宋悦溪得逞笑着,挂了电话,又给江芮打去。
心想:还挺像个忙人的。
这个念头一出,她自己都笑了。可不能让姚欣听到这句话,要是当面听到,她估计得吐血......
电话接通了。
“我的乖乖,昨晚是不是兴奋过头了?都几点了?”
大声且刺耳的声音传到耳朵,宋悦溪下意识把手机拉远,“莫激动,你打电话给就是为了抱怨?”
“定的耳饰到货了,来一趟我这里。”
“等着。”宋悦溪一点没犹豫,就应下了。
二十分钟后,宋悦溪就到了江芮的私人会所。
一楼恢复了宁静,空旷,全然不是昨晚夜夜笙歌的模样,像戏剧落幕后的孤寂。
她走进去坐在昨晚坐过的小角落边上,不知怎么地,就想到了许文姝。
“盯得那么入神,触景生情了?”
身后传来江芮打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