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两手一摊,没钱。
没钱?!
出门在外不带钱?!
秦方好不可置信的回头望向独孤明。
这一回头,便悔不当初。
因为独孤明和掌柜的都满含期待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这委以重任的眼神……
什么意思啊!
不会让我结账吧!?
秦方好眼皮眨了眨,一时语塞,半晌后,指着那块玉开始找茬:“这玉色泽暗淡还有杂质,摸起来糙的跟砖块一样,还有这上面雕的什么玩意,这是蝙蝠?我还以为是两只展翅扑腾的母鸡呢!”
他说完便要从独孤明手里拿过玉佩还给掌柜的,可独孤明好像真的挺喜欢这块玉,攥在手里就是不放。
“陛……”秦方好捏着玉佩一角较劲,兀自给独孤明起了个小名,哄孩子似的,“阿问听话,松开,咱不要……”
啪!
玉佩碎成两半,秦方好和独孤明手里各捏一半。
秦方好都傻眼了,瞪大眼睛愣在原地许久,才缓缓抬头,见独孤明一脸无辜道:“我不是故意的。”
“你知道我月奉才多少吗?”秦方好手里的半边玉佩敲了敲独孤明手里另外半边,“这是我八年的俸禄。”
独孤明神情懵懂茫然,眼神清澈无邪又掺杂着几丝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
得。
秦方好认命地闭了闭眼,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
他觉得如果独孤明懂事,这个时候就该对他说明天会把钱还给他。
两人出了玉器铺好一会儿,秦方好也没有等到独孤明还钱的话,倒是得到了半块玉佩。
“如此算,你便只给我花二百五十两。”独孤明这样说。
秦方好算听出来了,独孤明没打算还钱,所以他把那半块玉佩递回给独孤明:“五百两。”
五百两的人情,一文都不能少。
“行,五百两。”独孤明把玉推回去,认真道,“这半块算我送给你的。”
他还挺大方。
秦方好气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觉得自己就是个花了钱还倒欠人情的冤大头。
两人并肩在街上走着,一个闲庭信步,一个怏怏不平。
喧沸嘈杂的街道隐隐飘来丝竹管弦声,秦方好抬眼望去。
哟呵!这不是蒹葭馆嘛!
两人走到馆前时,恰巧老板娘沈蒹葭送客出来。
确实是倾城绝色,只略施粉黛便华光照人,展颜一笑,媚态百生,连秦方好也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沈蒹葭似乎认出了独孤明,脸上惊愕稍纵即逝,对着街上来往行人福了福身,从容又恭敬。
独孤明自始至终目不斜视,但秦方好就是能感觉到,独孤明用余光和沈蒹葭对视了。
“阿问,”秦方好指着蒹葭馆旁边一条幽深小巷,“咱俩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记得吗?”
独孤明心知秦方好又要开始翻旧账了,没接他这话,下巴指了指前面的酒铺,道:“到了。”
秦方好恼怒道:“我的银子都被你花了,哪还有钱买酒!”
独孤明充耳不闻,大步跨进酒铺。
这也是个活祖宗。
秦方好绷着脸,扯下钱袋跟了进去。
然后,他看见独孤明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结账……
“你……”秦方好来回指着独孤明和他手里的银票,一脸气急败坏,“你不是有钱嘛!”
独孤明挑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也是,独孤明没说过没钱,更没说过让他秦方好结账。
但秦方好不管这些,抬手就要抢独孤明手里的银票,被独孤明一把攥住手腕。
“我的钱。”独孤明晃了晃手里的银票,认真提醒。
流云赶着马车在铺门口等候,见两人又要打起来,赶忙进来拨开两人,打圆场道:“你们先上马车,我把酒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