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客眠:“……”
看出来了,这姐完全没觉得她刚才多吓人。
那他当然也不能说自己是被她吓到了。
不然真是吾命休矣。
趁着病娇姐还在反思,让我来先发制人吧。
少年软声叫住陛下,眼神受伤的看着她,“姐姐,我方才以为你真的信了他说的话,要责问我。”
“又担心阿枕所说,让你误会他偏帮,才吓得下意识退开。”
“对不起姐姐,是我错了。”
道完歉,他满脸期待的盼翼道,“姐姐宽宏大量,定然不会同我计较吧?”
【阿枕和小尾的关系当真是好得人尽皆知。】
【不过,话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
【我当然只能说好了,嗐。】
“我哪敢跟你计较,”落朝颜捏了捏他的鼻尖,宠溺道,“娇气鬼。”
她看过来时,眼眸含笑,面色无所变化,话也说得极快,并不像走心,偏偏语气宠溺十足,给人极为割裂的感觉。
仿佛她的鲜活情绪与真实想法被罩在死寂皮囊下,无法显露分毫。
陡然出现于脑海里的念头,使得先前笼在宿客眠心头的怵意忽然浅薄许多,即便他明知落朝颜是个多么危险多么可怕的人。
在此刻,他却莫名觉得她有些惹人心疼。
这实在是个不讲道理的想法,以至于宿客眠很快忽略了心中一丝异样,自觉抹掉情绪。
少年矮身蹭了蹭她手心,乖巧的眯着眼睛笑,露出一小截虎牙尖尖,可爱得紧。
落朝颜揉揉他的头:“走吧,陪我去御书房。”
【画像的事,小尾出手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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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玉凉回宫休息不到半刻钟,被日月卫请来御书房。
进门之后,他被眼前场景惊到,少年端坐桌边,表情认真,眼神专注,手上动作不停,陛下站在一旁细心为其洗笔选纸。
什么情况?宿客眠地位突然变高了?
枕玉凉走过来正欲开口,陛下抬头撇了他一眼,成功堵住他到嘴边的话。
接着,她将手里的东西递过来,说,“阿枕,朕让人唤你来帮忙。”
落朝颜想要扶住枕玉凉快行礼的手臂,试图伸手制止,探到半道上,不知怎么想的,只是动作轻柔的抚了抚他额前的碎发,语气柔和,“不必多礼。”
【阿枕瞧着脸又圆润了些,哎,小尾能有他这般好长肉就好了。】
【别的花瓶都长得快,偏我喜欢的那个难养。】
“小尾如何安排,你便跟着做。可懂?”
枕玉凉僵着身子挤出笑,有多听话要多听话。
【真是和小尾一个样子,怪不得能玩得到一起去。】
她准备安慰般拍拍枕玉凉,顿了顿,并未碰到他,只是侧身示意他过去坐着帮忙,后者看似很懂眼色实则如蒙大赦的挤到宿客眠身边,夺吓银呐。
落朝颜退出书房,去议事厅,堂溪舟早已和昭尹老大人等候在内,行礼落座后,两人都未出声,等待上首的陛下开口。
陛下不言,挑眉看向丞相大人,后者领悟其意,道,“陛下,拍卖会收来的钱粮已分别派人运送往西羌与郁留,负责押送粮草的人均由兵部自行指派。”
“定乘关与河堤破损一带的城池赈灾粮相较于其他城池多出一半……另外,聚贤会也已在筹备之中。”
话落,厅内安静无声,堂溪舟等了半会儿才站直身,眸带探究般望向落朝颜,想听听她又有何想法。
不出她所料,陛下对昭尹提起先前的世家制衡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