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语笙,曾用名阿迪雅希丝。”
“噗嗤。”
“佳仪木柯,把牧四诚拉出去。”
“别啊白柳!”
好烦。
四哥这个谐星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她感慨着,情绪激动又咳嗽不止,她捂住嘴,粘稠的血顺着指缝流淌,她小心翼翼的蜷起手指,活像一个罪无可恕的罪人:“抱歉。”
“你不该给我们道歉。”白柳面无表情,圆珠笔敲着桌面,每一下都在叩问她的心:“寻死觅活的能耐渐长,为什么要那样伤害自己?要是点姐去晚一步你这辈子就只能当植物人了。”
“我……”
“不想说就不说了。”新任邪神无奈的叹了口气:“朋友,妹妹,家人。”
“啊?”
“这是我给你的标签,每一个的价值都超脱了它本身存在的意义。”白柳很浅的微笑着,有温度,有感情,不似那个和她的棋盘上的“老友”,高傲,冷漠,目空一切。
该过去了。
都该过去了。
她该迈向明日了。
*
兆木弛的来访在她的意料之外,更别提他还捎带了两位远在意大利的故人。
刘佳仪在场让她和菲比之间的气氛不算尴尬,倒是丹尼尔好几次欲言又止都被吴语笙单方面转移了话题,气得小丑抓耳挠腮,脸红脖子粗。
“喂,便宜妹妹,你能不能听我说完?”
“我不是她。”
“我知道,就像教父不是白柳,你们不一样,但是……很像。”辛奇马尼家的孩子都缺乏“平等”的教养,但小丑低下了头,双手背后,态度诚恳:“但我不知道该找谁道歉了,她没有尸体,也没有坟墓。”
“如果……你还能找到她,帮我和她说一声,对不起,谢谢你。”
“嗯,我会的。”
吴语笙听到自己的声音回答。
“好了,该我说点正事了。”在旁边小憩片刻的红桃皇后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他打量着吴语笙消瘦的身形,嫌弃的摇了摇头:“太瘦了,你撑不起来。”
“啊?”
“我和妈妈说了下你,”兆木弛笑眯眯的:“我记得某人曾经答应过我,要学七重纱的。”
“……那也不是我。”
“好吧,其实是白柳把我找来的,他想让你有点事情做。”大明星戴上了墨镜,招呼着辛奇马尼家的兄妹离开病房:“如果你想,随时联系我。”
找点事情做……
她攥紧了被单。
跳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起码对吴语笙这个肢体不协调经常左脚绊右脚的奇人来说很困难,甚至称得上是艰难。
她的舞姿虽然轻盈但肢体还是僵硬,全宝拉说,她放不开,她缺少了一份“灵气”。
“也许我就不适合做这种事。”吴语笙蜷坐在地板上,凸起的肩甲像天鹅垂下的羽翼,王雅坐在她身边,捧起她的脸,神情认真:“因为你心里有事。”
“还有什么是你想不开的呢?小笙?”
“这样吧,”王雅一锤定音:“等你学成归来,我当你唯一的观众,要是我满意了,就答应你一个条件,不管多出格的我都答应,这样行吗?”
“是交易吗?”
“错,”她笑了笑,阳光洒在她的肩头,温暖,耀眼:“是承诺。”
“我们现在都不喜欢做交易,包括白柳。”
*
莎乐美的七重纱中爱欲与诱惑翻涌,而她的七重纱里,有着蜕变与重生。
这首宗教意味很强的舞曲里总归有些动作是小孩不适合跳的,全宝拉女士改编了些许,搞的吴语笙受宠若惊。
“这样,不好吧?”
“谁说不好了?这太好了!”牧四诚打断了她的扭捏,推着她往台上上:“小雅等半天了,别磨叽,答应她的事就要做到。”
熟人都在后台,观众席只有王雅一人,她的短发留长了,随意的绑成了马尾辫,坐在柔和的灯光下时,吴语笙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曾经。
“小笙……”她的双手扩在嘴边:“我看好你哦。”
“最喜欢你了。”
“……嗯。”吴语笙笑了,她闭上眼睛,踮起脚尖,红色的舞鞋被轻纱遮盖,一层层纱,一层层束缚被她取下,小莎乐美摒弃曾经,摒弃仿徨与痛苦,在爱她的人和她所爱的人的注视中,做出了收尾的动作。
“至此。”
她是否完成了自我的救赎呢?
也许吧。
她的心,总归是向往明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