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基本上万吧。”
“有信心不?”
江淮看向喻知,没再顺着回答,打趣道:“问这么详细,又要去看?”
“可以吗?”喻知顺嘴问道。
江淮没有立马回答,沉默了会才说:“也行。”
注意到江淮的停顿,喻知说:“你不想我去的话直接说,我又不会生气。”
“没有,”江淮回答,“就是觉得那儿有点鱼龙混杂的。”
喻知笑了一下:“我又不是小白花。那就这么说好了,放学带上我,反正明天周末,在家里呆得无聊死了。”
江淮点点头,重新把笔落回纸上,思绪却还没回笼,这让他总是写两个字就要划掉一个。
其实他是不太想喻知去的,毕竟太狼狈了。跟些个陌生人为了点破钱,在笼子里打得死去活来的,太狼狈了。
他不想喻知瞧见。
上一次他俩还不认识,喻知爱怎么看怎么看。现在他俩也算个……朋友?喻知是这么说的。江淮不想朋友看见他这样的惨状。
早知道不胡诌那一句了。
江淮陷入大半天的懊悔后迎来了放学铃,往常总是最先冲出教室的人现在磨磨唧唧地收拾书包。倒是平时拖拉的喻知,这会儿催起来了。
“搞快点搞快点,”喻知背着书包盯着江淮的动作,“等会迟到了,小心观众给你扔臭鸡蛋!”
“只有你会给我扔。”江淮把书包挂上左肩,“走吧。”
喻知切了一声,和江淮走出教室。
两人到了学校门口的公交车站等车。喻知没坐过公车,新奇地打量站牌,江淮在旁边给江清发消息,大概意思就是今晚和同学出去玩,不回来吃饭了。
江清不知道江淮今晚真正的行程安排,也不同意他打黑拳这件事。
而江淮向来是先斩后奏。
其实上次他本来已经对江清竖起手指发誓:没有下次了。结果“下次”还没多久就来了——因为催债的又上了门。
继之前江清摔伤后请了十多天假,又把替她班的江淮撵来上学后,这个月下发的工资就少了一半,本来就紧张的资金链这下断裂了,于是江淮才又想起这个“歪门邪道”。
“这东西怎么看的?”喻知突然出声问。
“嗯?”江淮回过神,抬头瞥了眼喻知看向的站牌,边打字边说,“灰的是车去过的地方,黑的是要去的。”
“我们坐哪个?”喻知问。
“8路车,到终点站转巴士去B市。”江淮回答。
轻飘飘一句话,快要了喻知半条命。
“呕——”喻知手扶在江淮的小臂上,弯腰对着路边的垃圾桶一顿干呕。
两个小时的车程,让人在车上被颠得找不着北,再加上车上的劣质皮革味,把没晕过车的喻知硬生生体验到了人生第一次。
江淮在旁边给人顺背,把刚刚从便利店买来的水递到喻知眼前。
喻知想接过来喝一口,结果指尖还没碰到瓶身,恶心感又涌了上来:“呕——”
江淮收回水,默默加快了顺背的速度。
.
场馆内。
因为喻知那一吐,时间耽误了不少。等两人到的时候,距离七点还差半小时。
喻知还没从晕车里缓过来,脸色惨白,蔫头耷脑地跟在江淮旁边。
他们走的是从后门进的员工通道,虽然隔着距离,但还是能听到观众席那边发出的嘈杂声。
“你怎么才到!”怒吼声突然传来。
喻知掀起眼帘,看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竖着眉头走了过来。
有点印象。
喻知试图从回忆里找到这个人的身影。
“王哥,刚刚路上有点堵。”江淮低头解释。
王荣亮嗤了一下:“那你不知道早点来!”他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想到这人给馆里挣了不少钱——有他的场子,人数要多个十几倍,又只好咽下了话。
“行了行了,赶紧去换衣服。快开场了,难道让观众等着你吗!”男人说完,打算离开,转眼又看见了从江淮肩膀后冒出的一双眼睛。
“这谁啊?”王荣亮语气不善地问。
还怪眼熟的。
江淮偏了偏身子,挡住了两人的对视:“朋友。他想来看个热闹。”
王荣亮刚想骂不准带人进来,就被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王哥王哥,这边有两个观众打起来了!”
于是王荣亮又只好火急火燎地赶去了另外一边救场。
江淮领着人一直到了最里间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有一个小沙发,但上面布满了黄印子,喻知站在一边,没坐下去。
江淮脱下衣服,准备换上件好活动的无袖背心,转头就看见喻知直愣愣地罚站,然后又瞥了眼旁边的小脏沙发,心下了然。
“坐吧,少爷?”江淮把刚刚脱下的衣服铺平在沙发坐垫上,细致地覆盖了每一寸地方。
喻知没动。
江淮奇怪地看向已经被铺好的沙发,然后哦了一声,又把刚刚放在桌上的外套盖上了靠垫:“这下合心意了不?”
喻知僵硬地点点头,坐了下去。
见人终于肯坐,江淮才到另一边去翻找衣服。
喻知刻意地移开目光,不再去看江淮紧实的肌肉、线条流畅的腹肌以及劲瘦的腰身……
喻知,你可不能当窥伺朋友身体的禽兽啊!
他默默在心里这样警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