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冷珩仙尊掉落的。”
牧风野轻哼了一声:“倒是让他给捡到了。”
现在的牧尘燃一点都不听牧风野的话,牧风野去说,想必牧尘燃也不会听。能去说的也就只有谢奉玉。
牧风野摸着下巴,揣摩着。
闻舴与空鬙二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谢奉玉有些心虚,就怕到时被牧尘燃给知道了,会是什么场面。
谢奉玉轻咳了一声。
叶与之拍了拍谢奉玉的肩道:“过几日来我玉殊峰坐坐。”
谢奉玉点着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要脸道:“坐一个月。”先躲着牧尘燃些,以免这小子到时知道了,又到他的玉林峰来踹门。
叶与之心里暗爽:“多长时日都不是问题。”只要是你。
两人小声嘀咕着。
谢奉玉心中算着时辰,手指尖动弹。
有一处蜡烛快燃完了,空鬙挥手点亮一根。
屋内昏暗的灯光明亮了一些。
正巧,便看到谢奉玉手上的小动作。
空鬙:“谢长老这是在算命?”
谢奉玉:“算时辰。”
空鬙呲笑出声:“我还以为我闭关的这些日子里,谢长老学了一些新鲜玩意儿。”
将事交代清楚后,空鬙便与牧风野告辞,回自己的玉渠峰去了。
牧风野也没什么好说的,各自散去。
谢奉玉率先步出幽暗的殿堂,夜色依旧深沉。
然而,转瞬间身前似乎被温柔的光线所照耀,叶与之悄然现身,并肩与他行走在光明渐显的小径上。
叶与之嘴角轻扬,勾勒出浅笑,脸颊两边微陷酒窝,眼中有一抹柔光闪过:“有心事?”
谢奉玉摇着头:“没有。”
两人打小便相识,谢奉玉在想什么,在顾虑什么,叶与之又怎会看不出来?只是不想直接戳破,想他能亲口说出罢了。
“几日前,我正巧去银湾有事,顺路给你带了个新鲜的小玩意儿。”话落,叶与之便从衣襟内拿出了一套被精致布袋细心包裹着的银针,叶与之将布囊一点一点抚平打开,银针逐个显露在两人的视线中,在光线下泛着淡淡的寒光。
谢奉玉心中一阵欢喜,嘴角是兜不住的笑容,可还是刻意的撇了撇嘴,故作不喜欢。
“这银针我峰里随处可见。又怎算的了新鲜玩意儿?”
叶与之低头宠溺一笑,将银针尽数收起:“苗疆银针,奉玉应该听过。”
“苗疆古法所制的银针?”那一刻,谢奉玉的双眸中仿佛有星辰闪烁,光芒耀眼,渴望溢于言表,几乎要将“想要”二字镌刻于脸庞。
叶与之点着头,将手中装饰精致的布袋递给谢奉玉,笑意吟吟:“所以奉玉要吗?”
“要。”谢奉玉一把接过,蓝光浮现,收了起来。
两人并肩而行,谢奉玉脚下的步伐也放慢了许多,现还有半个时辰,并不急着回去。
谢奉玉不禁回想起殿内牧风野口中说的那些,开口问道:“尊主他为何要找妖神珠?”
叶与之:“你猜。”
叶与之牵起谢奉玉的手,带着他御风而行,穿越云端,最终安稳落于玉华山之巅巍峨壮观的云鼎楼之上。两人并肩而坐,居高临下,将整个山间的壮丽景色尽收眼底
谢奉玉收回手,拍了拍袖子:“我怎么猜得出来?”
小声嘀咕:我若是猜得出,还问你做什么?
叶与之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壶酒,豪爽喝下一口,递给了谢奉玉。
谢奉玉略带有些抢似的接过,也没有嫌弃,放到嘴边便是一口。
叶与之:“这几年来妖族内部动荡不安,妖王重病在卧,无力掌管妖族大小事务。妖神珠,乃妖族历代妖王严密保管的圣物,其藏的位置极其隐秘,无人知晓。不料近月来却悄然泄露风声,竟连修仙界都得知了此事,想来此事也蹊跷。这妖族一事未平一事又起,白叙这妖王的宝座,在这样的局势下,只怕风雨飘摇,难以稳固。”
“而这妖神珠如今也已不在妖族,散落在何处,那便不得而知了,若是你去问空鬙,兴许还能得知一二,只不过依照他那性子,想来也不会与你说。”
“这妖神珠,无疑成为了众人觊觎的宝物,人心所向,皆欲得之。”
“古语有云:‘妖神珠在手,妖族天下有。’此言非虚,得之便能在妖族中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亦或者荣登妖王之位。”
叶与之言罢,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悠然地拎起一壶佳酿,再次轻酌细品,随后甩袖轻拂,随意地拭去唇角的酒渍。
谢奉玉细细琢磨着叶与之的这一番话,目光仿佛穿透了夜色,凝视着那轮皎洁的明月,沉思许久,方才带有疑惑的道:“尊主他难不成想当妖族的王?”
叶与之看着谢奉玉,见他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番话时,噗的笑出了声,给了谢奉玉一下:“尊主是受妖王所托方才派我们去寻找妖神珠的下落,不然这事,以尊主的性子,怕是不会插手。”
玉华山与妖族之间的交情,只有玉华山的尊主与长老知晓,其余众人一概不知。
谢奉玉心中不平:“此等要事,为何不与我商量?”
叶与之随意道:“你那时重伤,尊主怕你有所顾虑,不会好好养伤。便未派弟子传达消息给你。”
谢奉玉小声嘟囔着:“那伤不过就是个小伤,又不要紧。”
叶与之连连应了好几声好好好,看似敷衍,实则认真,随后故作阴阳道:“也是,不过就是个小伤,人都差点没了。这小伤还真是不要紧。”
“你这么一说,我都还没来得及问你,你那日去扶阳做什么?是尊主派你去的,还是你自己擅自主张前去的扶阳?”
“扶阳的晋江山上,每隔二十五年便会开一株月上华,是上好的药材,我峰中少有,我便想着趁这难得的机会,将这药材采回来,结果……”谢奉玉轻咳了一声,摸了摸鼻梁,眼神略有些闪躲,“药没摘到,反倒是掉下了悬崖,疼死我了当时,还好去时,我带了位我门中弟子,不然,我指不定就被哪只路过的野兽给吃了。”
谢奉玉本以为叶与之会好好的安慰他一把,结果……
叶与之:“丢脸。”
谢奉玉:“……”
“你都不知道那月上华有多少人去摘,足足三批人马的人,我抢不到也实属正常。”
叶与之见谢奉玉如此不在意,眉头微微蹙紧,嗓音转瞬间低沉了许多:“你若是抢到还好说,可你不仅没抢到,甚至还掉下悬崖,就不怕小命不保?”
谢奉玉:“不会,我自有把握。”
见叶与之似乎要发飙了的模样,谢奉玉迅速从屋檐之上挺身而起,毫不犹豫地调动体内灵力,身形一闪,已如离弦之箭般飞掠而去。
“谢谢叶长老的银针了,我此时还有事,不宜多留,便不陪叶长老了。”
叶与之:“……”
谢奉玉的身影很快便融入在这深邃的夜色之中,没了影子。
叶与之眼眸沉了沉,侧过头看向一旁落下的酒,拿在眼前瞧了一番,轻哼出声,带着这两壶酒便回了玉殊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