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的眼睛。用女儿的眼睛问出关于母亲的真相,很合理,甚至称得上温馨。
“看着我。”
男人下意识抬起眼,被打成一条缝的眼睛用肉眼看不出任何变化,但蓝新知道,技能起效果了。
“阮软她母亲的精神状态是怎么回事?”
“五维她喝了,原酒,桑瘾,喝多了,脑子,副好。”
喂她喝了会上瘾的原酒,喝多了脑子坏了。
很好,蓝新想再给他两拳。
“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做的?”
“蛾子,粗森后。森前,怕,影响骸子。”
害怕喂早了会影响生出的小孩,所以一直到生出儿子才喂。
这不可能是男人的个人行为,凭他弄不到原酒这种一听就很危险的东西。
饕餮不可以杀人。蓝新反复默念,直到冷静下来。
她把布条塞回去,走出屋外理了理衣服,把头发放下,用手理成温顺但不变行动的发型,又将外套拢好,遮住腰上那一排棍、刀和钥匙。
她在一个黑水沟前照了照。
很好,除了鼻子里那那团纸以外,乖巧弱小得不像样。
但不知道为什么,蓝新走了四五分钟也没看见一个男人,全是裹了黑袍的女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叫人分不出谁是谁,全都瞧瞧看着蓝新,可她上去搭话她们立刻就唤了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
男人们是有什么集体活动吗?
可惜带着个阮绵,蓝新不能和他们起正面冲突,只好放弃了强闯强问的举动,爬上高处张望。
外城各区都会有棚户区,但棚户区并不在市政规划内,只是一群流离失所的流浪汉在垃圾场里建起的居所,也就是勉强能遮个风挡个雨,偏偏比人还精细。
底层人皮实,挨两脚踹,遭两巴掌都不是什么大事;但这房子可不行,一脚一巴掌可就塌了。
蓝新也不敢爬房顶,只好去爬垃圾堆。
但你别说,这垃圾堆可比房子高多了。
爬垃圾山的时候,原主的记忆忽然闪回。她曾被那个没耳朵追着往垃圾山上逃。
真晦气。
蓝新看向下方,这棚户区呈圆形,虽然这个圆因为垃圾太多而产生了很多缺口。
要塌不塌的房子们拱卫着最中间那一栋。
也就只有最中间那个勉强算是个正常房子了,其他的房子,越往边上就越破、越矮。
等级制度森严,就像内城外城一样。
孟淮她作为外城最优秀的一批年轻人之一,见到一个“普通的内城人”蓝新,立刻就交齐长官,言听计从。
蓝新决定去那个房子看看。
棚户区地方小,她走得也不着急,悠哉游哉边走边看。
但她还是没看见男人。
全是女人,高的矮的胖——
蓝新脚步顿住:这地方,哪来的胖女人?
她意识到不对,赶紧揪出塞着鼻子的橘子味纸团,一股浓重的酸臭气混着香味兜头朝她罩过来。
靠!这纸团质量怎么这么好?!
这味儿闻起来都他爹的不是人了!
对付怪物得用刀,蓝新拔出短刀,也管不上什么房子不房子,为了避开这群不知道是男是女的黑袍怪,她飞身上房子,一脚踩踏一个,随机压垮几只怪物,狂奔向阮绵家。
千万别有事,千万别有事……
越靠近她家,黑袍怪越多,蓝新的心脏跳得急促,身子却发凉。
一部分怪物仍然向阮绵的家涌去,另一部分却转而攻击蓝新。
该死!
蓝新一刀划过去,黑袍裂开宽大的缝隙,里面血肉皆为黑色,粘腻扭曲着在伤处迅速长出肉芽,几秒钟便完好无损,就连黑袍也恢复一新。
这哪是什么袍子!分明就是怪物血肉的一部分!
更恐怖的是,这些怪物走路无声,垃圾场的味道又太复杂,蓝新根本没法通过听觉或嗅觉辨别怪物的位置。
时间就是生命,黑袍怪越来越多,再这么拖下去她自己没累死,阮绵也得死在它们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