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消息是一条语音,音量调小,点开:“蓝新!你死定……”
飞速关机,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好像有人叫你名字了……”
“没有”,蓝新冷酷地回答。
“我幻听了”,阮绵揉了揉耳朵。
“对”,蓝新无情地回答。
阮绵的家在一处棚户区。这里靠着垃圾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可言说的气味,大概是排泄物和腐烂物,还混着蓝新曾看到有人饮用的彩色饮料的气味。
“是酒。”
“粮食都吃不起怎么会酿酒?”
阮绵不理解酒和粮食之间有什么联系:“酒比粮食便宜多了啊,您也喝过酒吗?”
记忆太久远,蓝新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喝过酒,但她可是饕餮欸,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她没吃过的食物呢。
“喝过。”
阮绵缩了缩脖子,有些犹豫:“那,喝酒会上瘾的,您,您可以不可以少喝一点。”
懂了,这的酒和蓝新记忆里的不一样,这里的具有成瘾性。
“我开玩笑的,没喝过那玩意。”
小姑娘明显松了口气。
车停的比较远,两人又走了一段才看到人群。
男人大多衣衫不整、大呼小叫;女人则一身黑袍,动作畏缩。
空气更加污浊,垃圾场里都没这么臭。
蓝新冷漠地拿橘子味纸巾塞住鼻子,头一次怨恨自己的嗅觉太好。
难得出现两人陌生女人,四周充满恶意的目光织成密网,叫阮绵透不过气。
她悄悄往蓝新身边靠近,却看见她波澜不惊的表情。
不,你不可以怕。阮绵告诉自己,努力抬头挺胸,像蓝新一样走出气势。
同时,她也忍不住想,蓝新真的一点都不怕吗?
如果蓝新能听到这话,一定会微笑着回答:他们?和你姐姐比起来还不如小鼻屎。
说来也怪,以前有外来的女人误入,都会招致男人骚扰,但今天,两个年轻女人的组合却畅通无阻。
原因无他,一个人好不好惹他们还是看得出来的。
一个黑袍女人朝她们走来。
“妈。”
怎么认出来的?蓝新震惊,在她眼里这些黑袍全都一模一样。
阮绵对自己母亲的想法很复杂。
如果小时候的记忆不是幻想的话,那她的母亲原本也没那么遭。
以前妈妈会给她们姐妹扎辫子,也会为了她们和父亲吵架,姐姐能上学就是她和那个男人打出来的结果。
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妈妈疯了。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往棚户区里面走。
哦,除了蓝新顺脚踹飞了几个不长眼出言不逊的。
阮绵她爹一看见她就弹了起来,准确来说,是一看见蓝新就飞快地弹了起来,结果一脚踩上塑料袋,摔了个四仰八叉。
“呦”,蓝新乐了,“行这么大的礼啊。”
蓝新也不跟她客气,自己动手,提着两把椅子过来,让阮绵也坐下,好整以暇地等着男人爬起来。
他压低了声嘟囔,不知道又在骂些什么。
阮绵却头一次没觉得害怕,她只觉得厌烦。
“我是不是有一个姐姐?”
“你就这么跟你老子……”
“问什么答什么”,蓝新甚至没加重语气,他就缩起脖子乖乖坐着了。
可惜这家里只有两把椅子,他只能坐地上,仰视两人。
“你前面是还有一个”,他说完这一句后面又接着骂了些乱七八糟的污言秽语。
蓝新慢条斯理地拔出短刀,男人眼珠子都盯上去了,紧张得手脚直抽抽。
“接下来,你多说一个字,我就切你一片肉,你放心”,蓝新温和地笑笑,“我刀工不错,切出来肯定都薄的透光,绝对不痛,说不定你能说出好几万个字都活着呢。”
好……好恐怖,男人差点又尿了。
好……好帅气,温软已经心动了。
“她去哪里了?她是不是一直在给你钱?”
“她不就住在149区嘛!她的钱……给了又怎样,反正……给的又不多,她明明能赚钱……”
蓝新:“那是她的钱,和你有什么关系?”
男人不说话了。不是赞同蓝新,而是不敢反驳。
“姐姐离开的时候才十岁不到,她怎么赚钱!”
“那……那我怎么知道……”男人眼神躲闪。
阮绵狠狠捏着椅子边,质问:“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你凭什么那么对她,她是你女儿!”
看到阮绵激动的情绪,他隐隐有些得意。
“她有基因病,我能怎么办?你以为我想啊,你姐可比你好看,值不少——啊!”
他话说不完了。
因为阮绵像一头愤怒的鬣狗,将他扑倒在地,用了十成十的力量狠狠锤他:149区,149区!
常年干家务做重活的小姑娘力气可不小。
蓝新苦恼地捂脸,怎么办呢,小妹妹太暴力伤到自己可不好呀。
她这么想着,脸上却是遮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