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真身是草,什么草能不怕火?”
两人顺利出村。宁启夫妇二人看着水镜中的画面,“这灼夜姑娘的性子真活泼。”宁晏笑笑,往紧抱了抱怀中小女孩。
宁启闷声咳嗽,擦了擦嘴角血迹后点点头,摸了摸小女孩毛茸茸的发顶。“是啊,要是谢溯之没有那么多执念便好了。”
“后续的事情还需我们么?”宁晏看着怀中的女孩,满脸担忧。两人孩儿因出生便丢了部分魂魄,宁启将半生血脉给了女儿。本想保女儿健康平安,谁知她却如拔苗助长般,一瞬间长成五六岁小女孩的模样,也不知是哪一步出了错。
“既然灼夜在祠堂中读懂了那羊皮簿,想必上面另有安排,后续的事,便不需要我们了。”
宁晏拳头收紧,指尖将掌心刺破,渗出点点血迹。“这样的日子何时到头?我宁愿弃了这一身血脉。”
宁启叹息一声,扶上妻子的肩膀,“那莲花印记自出现在我们身上时,我们的命运就彻底被注定了。”
另一头,红丝线在空中飘荡,朝远处迅速伸展,那头不断长,引着两人的这头就不断缩。谢溯之咬咬牙,幸亏身侧有灼夜,否则这劳什子丝线,就是五个二十岁的他也是跟不上的。
两人身影在空中闪现,残影阵阵。
三个时辰后,在西南方向某处小镇,丝线断裂。
灼夜拍了拍身侧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谢溯之,“到了。”她将手放于谢溯之脸上片刻,再放下时,面前赫然是另一个人的脸,灼夜也换了一张脸。“小心为上。”
两人进了这座名为水柏镇的小镇中。
虽说是小镇,但镇中烟火味十足,各类小摊摆在道路两旁。又因依山傍水,气候绝佳,这里的人们大都面容温婉秀气。
“这位大娘,我和我兄长跋山涉水,寻我失散多年的二哥,路过此地,请问您是否见过一位眉生莲花但身体分外虚弱之人?”灼夜靠近一处菜摊,放下一块碎银,温柔问道。
“眉生莲花之人倒是没见过,不过镇北有一户栽着梨花树的人家,那里住着兄弟俩,其中一人,整日咳嗽,夜夜不停。”大娘张嘴咬了咬银子,心满意足将银子放于怀中。
灼夜眼前一亮,又放了一块碎银,“多谢告知。”
两人穿入人群,一个眨眼,消失在熙攘中。大娘摸了摸怀中的两块碎银,叹谓一声,起身收拾刚卖出几株的新鲜菜摊,“今日赚够了,明日换个地方接着卖。”“哎,你这菜怎么卖?”路过的人问道,大娘摆摆手,“我这菜不是卖的,今日天气好,我把它们带出来晒晒太阳。”那人莫名,边走边骂,“神经!”大娘仿若未闻,笑笑。
镇北栽着梨花树的人家只有一户,两人站在木门前面面相觑。谢溯之脸上难得出现无措与紧张之意,他摸了摸有些花白的鬓角,不知想些什么。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被人拉开,灼夜一惊,变成一株门前的杂草,躲在草堆中不见踪影,只留谢溯之一人风中凌乱。
出来的是祝水!谢溯之瞧见那副久违的一如从前的面孔,眼睛微微睁大,浑身开始颤抖。祝水坐在轮椅上,看着面前这人,试探着出声问道,“这位,阿伯?可是有事要我帮忙?”
谢溯之猛然惊醒,摸了摸眼角的泪,神色狼狈,“路过此地,口干舌燥,想讨杯水喝。”“还有,方才你唤错了,我年二十有三,只是终日劳累受苦,有些显老而已。”
祝水被这话噎了一下,他狐疑重新上下打量这位男子,面色红润,怎么看都不像是劳累过度的虚脱模样,但他并未多问,冲谢溯之笑笑,“进吧,我去为你拿水。”
一株草顺着两人的步伐,迅速飞入院中。谢溯之想要伸手扶上祝水的轮椅,被他婉拒了,“我自己来就好。”
谢溯之抓住了话题,“平日生活也都你一人吗?”
“我还有一胞弟,不过他今日出摊了,不在家中。”
“我看这梨花树长得不错。”
“是啊,这是我胞弟亲手种下的,他喜欢,所以就种了一颗。”
祝水说着,摁下轮椅右手边一侧的按钮,轮椅缓缓上了与房屋连接的缓坡。
“你这轮椅做得分外精细。”
祝水笑笑,说道“是啊,我胞弟亲手为我做的,他手巧,除了做饭,什么都会些。”
谢溯之紧握拳头,后槽牙都要被咬碎了。
三句不离胞弟,两人真是感情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