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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疯狂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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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厄星君问:“欢都是否供奉桃花神?”

“大仙,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莫要提及桃花神了,”沈老头眼中畏惧,道:“他是欢都最最最失败的守护神啊,”他说到这里,轻轻一叹,眼色无奈:“五年前,我幸得瘟神搭救,不然,我哪有命活着啊。五年后啊,我生意越做越好,我总会按时上交会钱,”老人家忆起当年的得劲的劲头,脸上挂着满足:“没想到那一年的奉神节,我竟然摇号中了,可以登桥,三危河桥,登者长寿,”老头抬起下巴,双眼一亮,道:“我也能享受延寿之乐!”

百里浪道:“哎,你们说,我们也登桥看看?”

逄定好侧眸点头。

“异想天开,瘟神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沈老头截断他的话,继续道:“想见瘟神,就看奉神节,擅自登桥,那是要扔三危河,喂闻床怪的啊,”沈老头摇头,眼珠恐骇。

“闻床怪?”殷漱问他。

“闻床怪,”沈老头说时,缩起肩膀,转开眼睛,道:“闻床怪专吃那些不敬瘟神,和违背瘟神神意的反抗者…吃掉他们的……”沈老头讲到这里,闭上眼睛,脸色悲伤,缓了一气,才道:“不过,在这欢都,不敬瘟神,大有人在,那神仙居的鲁大师就声名远播。”

辛画问:“鲁远?”

沈老头道:“没错,就是他。”

逄定好道:“老人家…你可想救女儿啊?”

沈老头道:“想啊,只是……不满你们说,我真没钱回去,也没钱救女儿了,瘟兵如何肯放小女?瘟神神像须小女料理。我这一条老命就搭这儿了。”

逄定好道:“老人家……若我们救回……你的女儿……你们当速速回乡。”

沈老头愧怍告道:“老头儿若能携女回乡,你们便是我和小女的恩公,我自当生生世世报答恩公。”

辛画从怀里拿出一袋币。殷漱摘下脖子上的结音锤,从锤子上扣下一颗乌红宝石,递给沈老头。

百里浪虽不十分爽利,依然摸出身上一百块灵石,铺在桌上,道:“今日,我的灵石带得不多,就这些啦!”

殷漱故意为难:“渡厄星君,你不是有一只镯子,看样子也不贵,就送与他吧!”话中深意不言而喻。

渡厄星君颔首,道:“此镯不行,吾没想到灵石的用处,此番不曾带旁物,着实汗颜,请多包涵。”

殷漱掩住笑容,视线在他的身上游走,心腔跟叹,果真穷仙!

那么渡厄星君从紫徽神阙携来的珍贵灵石又去哪儿了呢?

逄定好扬声:“星君…随身器物……不可转手。”

逄定好看辛画一眼,辛画秒懂,连忙起身,便去楼下,他回来时,已取十锭银与沈老头的手中。

百里浪道:“老头,你拿这些留做回乡的盘缠,回去等消息吧!”

沈老头初时拒绝,说什么也不接,经过众人劝说,这才拜谢去了。

殷漱顺道想问问沈老头有没有见过自己的姑姑,遂追出茶厢,恰在这时,她听到“噔咚噔咚”的脚声,追到楼道,却见诸多女子涌上楼。

渡厄星君随后出来,见她止步,前去询问,只见一簇一簇慕名前来的女仙围住渡厄星君,追到这种程度,殷漱跋前踬后,摸了摸额头,真是无奈,百里浪挨着门框,笑看起来,他一嬉笑,辛画也探头,笑意盈睫。

忽然,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一个捧着双鱼玉壁的扫帚妖,那扫帚妖擦着殷漱的身体猛地撞去,殷漱的整个身体骤然失去平衡,渡厄星君瞥她一眼,见她有倒地之危,拔步闪去,就要扶住她,但是掌窝碰上她绵软的腰身,他心尖酥痒一阵搬弄,他冷不丁抽回掌面。殷漱岂知渡厄星君的窘态,她顿时后仰,他就像冷水浇头,一下子缩回了手。

那一簇又一簇的女子又围住渡厄星君了。

“哎呀,好脏啊,渡厄星君,你过来这边嘛!”

“哇噻!人家好羡慕你俊俏的脸皮嘛!”

结果可想而知,他一失神,惯性凌她,她猛地撞上旋楼而上的一个端茶盆的小伙,茶盆一下倾地,几声“啪啪嗒嗒,”连人带盆摔在地上,盆中腌臜的果木莲花炭秽了她的衣裙,小伙连忙告歉,殷漱就地狼狈起身,拍拍裙子,送给渡厄星君一记白眼,茶盆反盖在地,四周莫不脏乱。

“烈!山!扶!颛!”殷漱牙根一紧,夹着他的名字,见色忘义,趁机报复,什么玩意儿!奸佞小人!超级色蛋!

有女子道:“渡厄星君,你给我签一个名吧,签我这儿,我一百年不洗澡!”女子露出肚脐。

有女子道:“渡厄星君,你给我签一个名,签我大腿,一千年后,我还会记得你!”

渡厄星君的脸色没有一贯的平静,他不知道如何跳出这左右为难的窘境了,殷漱趁机给他火上添油:“渡厄星君,你要是给我签名,我给你再供一座神庙。”那些女子一听此话,忽袭过去,更加厉害,渡厄星君猝不及防,没有准备,招架不住!

哼!谁让你背着婚事,还顶着一张脸庞四处诱妹,活该!殷漱咬牙:“啊,好烫的炭!”她缩起了脚。

殷漱试了几次,才挤出走道,鞋底炭渣,团作一气。那一楼的胡掌柜上来,连忙把茶保喊过去问明情况,一番寻根问底,恐大衙爷降罪,连声致歉。

殷漱定在地上,足下全是烫炭。围在女子群中左右支绌的渡厄星君弹指一挥,挥走她的炭渣,她应势而走,从一地莲花炭出来,先踹一脚:“……”

算了,先去洗手,她掉头就走,询问茶保,拐进二楼的洗濯间,洗濯间分作男女,她走进女洗濯间,便见一个女仙照镜梳发,这洗濯间通地白壁,四面清香,香味不散。那洁白的洗手池上,便夹着一只牛头,出水牛头有些小斑点,她拧开牛头,眼前便是一串一串的跳珠,滚将出来,跳上跳下,跳上她肩。

女仙道:“姑娘,这儿水管昨日坏了,都在修理,凑合用呗!”

殷漱点头,此时洗不了,要待回馆洗,这些跳珠都是何物?算了,回去再洗!

殷漱回到茶厢,渡厄星君在光天化日的茶肆被女子调戏,颇觉丢脸,已先行离去。

众人不再吃茶,辛画下楼喊道:“胡老板,明日与你结账。”

胡老板出来,勤应:“大衙爷自去,甭客气,只怕大衙爷不来润茶。”

殷漱同他们走出茶肆,于阶前有礼作别,相约明天商议救人之事,遂各自回家。

殷漱挑一条僻静的小道,找到渡厄星君的身影,小道像一块一块方糖拼接而成,又像一面一面不曾打开的镜子,暗浇春草。

街道中往来的是连府兵,渐或有一些瘟兵穿行其中。

两人并肩而走,上街行得五六十步,富裕的欢都,富足了能使城民光彩,城民有了光彩,就有了德行,有了德行才会想不断光润身体,心宽体胖,身体安康。

她一面走着,一面随意看,竟端正德行,犹豫再三,道:“ 渡厄星君,大千世界,什么样的鬼仙都有,我实话跟你说,其实我不是你的……”

渡厄星君转头。

她脚下一顿,看见街边停一银架,银架前的货郎高声叫卖:“过来看,过来买,我的带扣传承至上古时代,这可是上古神兽守护者所造,用以抵御寒斜侵袭,保护家人免受清涕之害。”

那带扣幽幽流转,银影雾动,引人遐思。

渡厄星君渊目一望,便识得那是一只来历不明的罗敷带扣。买者将罗敷带扣束腰,便能闻到哭泣的声音,撒泪不忍离开,会想入货。

她指着问:“那是何物?”

他慢慢说:“罗敷带扣”。

“哦,”殷漱看见武杞杞买走带扣的身影正从银架前一闪而过,她便想过去,把玩一番。

她倾身之时,却被渡厄星拦路:“罗敷上身,无冷香裳,满面持涕,你就不要去凑热闹了。”

殷漱回身,看他一眼:“那武杞杞买那个干嘛?”算了,殷漱直接地问:“渡厄星君,这一趟下来不容易,你不妨买些特产回去?”

渡厄星君凝视她,道:“无地可放。”

无地可放?还是没钱来买?殷漱转头,看到前面路边的卖货郎提着三把琵琶,琵琶夹着一把古琴,就地摆起一块石凝的大垫子,旁边有一个牌子,题着:仙洲第一涮天琴,上古玄冰凝聚而成的乐器,售价三万两人面币。

殷漱不由地想去看琵琶,拨弦听音,押着声音道:“渡厄星君,那琴身通透,线条又美,弹奏时的琴音,当可益润灵台。”

渡厄星君一眼看出那涮天琴为赝品,他走在她的身侧,倒不是看不起赝品,他安置私产的抚坤阁也有许多赝品,赝品也凝聚各类匠人的智慧,具有收藏、观赏、史料的价值。

只是她看中的赝品,当真是毫无亮点。

渡厄星君抬眸一看,道:“极厉害的器物,迟迟才能完成,此物是赝品,你须磨砺磨砺自己的眼光。”

殷漱瞪他,渡厄星君生平第一次见识到白眼的杀伤力,竟然微微口滞了。

殷漱停下脚步,摇了摇头,心底叹兮,拿来玩玩,还穷讲究什么。

渡厄星君想着,神阙的俗物也不多,将来她入阙,倒也看不了多少赝品,当下粗浅的品位倒也无妨。只是……渡厄星君随即沉声道:“你在欢都勤习识术,识术之道譬如人间之生产,生之有时,而用之亡度,则物力必屈。”

说了半天,嫌她眼界,不够高端。

殷漱继续前行,收起视线,速速送他,不仰不谈:“渡厄星君,你可以动身了,”未来的姑父竟跟她的师父一样古板……超级古板……说话有所避讳……迂腐得像一个要坐化的老神仙,更别提了,还是怂货,他一次又一次给眼前的殷漱留下并加深了他很抠门的不良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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