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前行,以锤通道,离开离荒。
不一会儿,她就见到一座巍峨的极光色的城门,城门的铜钉和铜熠熠生辉,高列城墙布满仙苔和古老的藤蔓,藤蔓缠着“欢都”二字,二字在明媚的天色中跃着炫彩。
殷漱收锤挂脖,轻轻劈指,给自己变装,她披着及腰长发,斜斜戴着琉璃珠的网格流苏发饰,换了一件五分袖的珍珠短款白貂,白貂扣上有一朵并不明显的木槿花,内里穿了一件微微含蓝绒纹的黑色长丝裳。
欢都。
欢都的风貌不错,这是西荒大洲和沧溟大洲的交界处,亦是一处富地,仙泽洒出城门,那仙泽映衬着城门要道,来来往往的商贩和行人络绎不绝,足可见欢都的繁荣景象。
仙人管束欢都,这儿也有天规,神器种类繁多。
渡厄星君少时征战四方,倒是经过几次,倒未曾踏足过仙都,于是,他落下云头,紧随其后,追上了她。
殷漱顺利进入欢都,她在主街上逛起来,只见一个摊主招揽她试吃洒满葱花和青菜的煎饼,她凑上去闻了闻煎饼,觉得油腻,便不舍得买下来。她东逛西逛,逛到一家合欢襟的摊子前,老板娘同她搭话。
殷漱看过一眼摊架上挂着的几件合欢襟贴,抬步要走,却被老板娘喊住:“姊姊仙友,你起哇,第一次来欢都吧,这是时下最新款的合欢襟贴。”
殷漱看着她手里的合欢襟,说道:“大婶,你卖的这件合欢襟贴几杯啊?”
“姊姊,你是外地人啊,你真漂亮,你买件吧,适合你贴,我卖的都是上好布料的丝织贴,防凸点,防走光,提拉式合欢襟贴,”老板娘笑了笑说:“欢都女人都时兴贴的。”
殷漱点头。
老板娘说:“防水防汗,有厚有薄,圆形和梅花形,有六厘米和十厘米,你要哪一款?”
“你有十厘米吗?给我一对吧!”
老板娘对着殷漱笑了起来,眉头上扬:“好啊,没问题!”
老板娘穿着旧棉衣,站在摊前,双手戴着黑手套,扫了一眼她的胸:“十厘米,你应该是六厘米吧,”殷漱憨憨一笑,撇了撇眼,张着嘴巴:“不是,我是十厘米,你给我一对合欢襟贴。”老板娘仰头一笑,“小姊姊的都是六厘米哎,”老板娘坚定不移的对她说。
殷漱含笑:“我穿着短马甲,你也看不出来啊,十厘米,”殷漱伸手蜷起指食,朝老板娘比了一个圈,老板娘看不过去:“六厘米,小闺女,买大了不好贴,”殷漱皱脸,两人争论不休,抬杠似的。
这时,他来了。
殷漱没有注意到他跟来。
渡厄星君从缤纷光色中款款而来,缓缓走向她的身侧,他的眉眼,一时温润,一时拘谨。
“你买什么?”渡厄星君走到殷漱的身边,“你怎么来了,”殷漱趋眼瞟他,把合欢襟贴拿给他看,渡厄星君面上徒升尴尬。
渡厄星君侧头,由于怕羞而不肯说话。
殷漱转动视线,他还想躲她两步。
殷漱收愣,没看他了。
渡厄星君瞟一眼她的侧脸,看她手中捏着一对合欢襟贴盒,不由皱眉了。
她倒不急着转手,走也是没地走。
渡厄星君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紧着肩膀,这件事令他想叹气。
老板娘立马反应过来,老板娘对她说:“小姊姊仙友,问问你的夫婿就知道了,你夫婿比谁都清楚吧,到底是六厘米还是十厘米,”渡厄星君油然而生的尬感,令他想掉头走人,殷漱却没有感到无地自容:“不是夫婿,只是仙友,”她扔下合欢襟贴,扫一眼转身而走的渡厄星君。
渡厄星君是一个碍口识羞的人,他站在她的身后对着她说道:“你怎的如此不怕羞,当街买女子内饰之物,未免也太过跳脱了。”她如此粗蛮,他以后要如何让她知礼懂礼,如何安安静静地和她过上千载万年的舒心日子。
殷漱垂头恼气,眼中忿忿,难以忍听,仰头看空,气歪嘴巴,转头呛他:“这有什么不可告人,见不得人吗?”渡厄星君嗦起唇,垂眸看她:“你想让我知道?”
殷漱张大眼睛,忽然想到什么丢脸的事,满眼是悔,猛眨眼睛,别开头。
“你为何来欢都?若你迷路了,如何回去?”
殷漱的一对野眉扭成睡平的海马,她的下巴都刻着愁,卧蚕都随她而气。什么星君,啰啰大君,她说道:“我有秘密武器,”他自顾自地跟在她的身侧。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殷漱掏出脖子上的结音锤递到他的面前:“我有它,不会迷路,”她晃着结音锤,还特地捶给他看,执锤捶在自己的手背,捶开仙洲的地图,给他见识一下,她撇开头,将结音锤塞脖了。
渡厄星君接过她的眼神,唇角溜着水波不兴的笑容:“你是神女,应当值班,不宜久留。”
老天!啰啰君呦!
“渡厄君上,相对于老仙君们的安常守旧,你作为青年一代的小鲜君,是不是该求新求变啊。”殷漱心理腹诽,还不是你上门下聘,我只能急找姑姑,姑姑有没有来过欢都的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