儋州临海,湿热的空气漫布整个州域。
莫如许和段千欢一起到儋州的特色餐馆吃了饭,喝椰汁,吃海鲜,简简单单的生活,像是这里的普通人一样。
到了傍晚,他们一起看了日落。
那被橘红色光围绕着的太阳慢慢消失在海平面,两人相互依偎着,坐在海滩上静静地迎接黑夜的到来,像是两只互相依靠的候鸟,在时间的尽头用落日为彼此颂一首赞歌。
他们玩的很开心,过了一天普通百姓的生活。
次日,莫如许见到了余光,是余光主动来找莫如许的,余光要请莫如许吃顿饭,她答应了。
两人坐在儋州排得上名号的酒楼里,桌面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吃食,引得人食欲大振。
不知为何,向来善于言辞的余光今日却一直没说话,莫如许下意识觉得不对劲,于是便尽力找话题,聊未来,聊余光的打算。
余光也回答,不过回答的答案都很简短,一点也不像他平日的作风,于是莫如许只得埋头干饭,心中有忧思,这饭也吃的没滋没味的。
这种尴尬终于被余光主动打破,他挑了口椰子鸡,咽下去道:“我今日找你吃饭,主要是为了向你告别。”
余光将手边的酒拿起,给莫如许倒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
端起酒杯向莫如许示意:“不喝一杯?”
莫如许没想到余光是来告别的,听到他的话便愣在了那里。
见余光向她示意手中的酒杯,这才恢复过来自己意识,啊了一声,手忙脚乱去端桌子上的酒杯,看余光将酒一干而净,莫如许迷茫中一仰头也将杯中的酒吞下了肚。
入口辛辣,莫如许没忍住呛咳出声,但很快止住,急忙问余光:“你说什么,你要离开?你要去哪里?”
一连串的追问代表了莫如许对余光的关心,余光见莫如许这着急的模样,心中某块地方被碰了下,勾唇笑了,回答莫如许的话: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我本就是云游四海的游子,在儋州留的时间足够了,这边的事情也已经完结,我该离开了。”
见莫如许还没回过神的表情,他又补充道:
“我本就喜欢在江湖游荡,流浪才是我的常态,若是我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太久,那才是不正常。况且,我一个志在做江湖大侠的人,这里本就不是我的归宿,你不必为分离感到伤心。日后若是有机会,我定会去京城拜访你,——到时候,你和段世子可要好好招待我啊。”余光满脸带笑着说,那带着揶揄的笑意让莫如许放松了些。
莫如许来的时候满心忐忑,到了这里,听到余光以这样的语气说话,心中的重担卸下了,也跟着余光笑了起来。
他不是来决裂的,只是来告别的,未来还有机会再相见。
莫如许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
她问:“也是,这么长时间的相伴,我也知道你的性子,的确不是个闲得住的,那你这次离开,下一站要去哪里?”
“游侠以四海为家,流浪到哪里便是哪里,我也不知我下一站要去哪儿,或许今日定了决定,明日出发便又改了。”余光说。
莫如许点头,送了口气,“你帮我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今日你来给我告别,却还要你请我吃饭,这顿我请!来!我敬你一杯,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之恩!”
说完,她一把抢过桌面上摆着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站了起来,遥对余光举起了酒杯,仰头便将酒倒下了肚。
饮毕,她将酒杯翻了过来向余光表示她已然喝了个干净。
余光被莫如许这举动吓了一跳,也跟着站了起来,他阻止莫如许的动作慢了半分,看着莫如许将一杯酒水咽了下去,见此,余光好笑地看了莫如许一眼,而后跟着喝了一杯酒水,道:
“你这架势倒是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要干甚么呢,行,这酒水代表情谊,我也干了。”说完,他也一仰头将手中的酒水倒下肚。
喝了酒,莫如许突然沉默起来,看向余光腰间。
但余光腰间空荡荡的,腰间的配剑被放置一边,如今那上面除了残留的扣带什么也没有。
见莫如许盯着他腰间沉思的模样,余光有些站立难安,他低头看自己腰间,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又看莫如许的眼神,试探问:“如许……你,那个……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莫如许听了余光询问的话,摇摇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抬头看向余光,慎重问道:“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余光不明白为何莫如许突然变了脸色,但也自觉跟着严肃起来,他道:“你说,知无不言。”
“如果我将断肠剑交给你,你敢拿吗?”
余光愣住了,他神色变得严肃:“你说什么。”
余光自然知道这把剑对莫如许来说意义非凡,听她这么问他,下意识认为莫如许遇到了麻烦,问:“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莫如许摇头,“并没有,你先回答,如果我将剑托付给你,你能接受吗?”
他们都对这把剑的特殊作用心知肚明,莫如许这么问,总不会是在开玩笑。
拿到这把剑便意味着日后生活会迎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权利与麻烦本就是相伴相生,余光不是个喜欢麻烦的人,更不是个听到别人拜托便会答应的人,因此,莫如许问出这话之后很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