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上一杯茶,众人也不在农家打扰,莫如许让茹棠留了点碎银,在这家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了。
白云自然跟在两人身后,像个大家公子似的,摇着折扇,微笑时当真是风度翩翩。
碍于白云腿脚不便,几人并未走多远,只是就近找了个桃花林打算在这地方赏赏景色便罢了。
莫如许同白云在一处,看着他那张明媚温柔的笑,再也没有最初的心动,只觉得不耐以及淡淡的厌烦。
莫如许本不知为何白云一直跟在她们身边,真的同她们一道赏了半日的花,直到回府时候看到段千欢的马车,她方知白云的心思。
她猛地扭头去瞪视白云,质问他到底想做什么,白云也没被莫如许这副模样给吓到,只是挥挥折扇笑眯眯道:
“莫小姐这话说的稀奇,敝人又能做些什么呢,敝人也同小姐一样,方才才知道段世子也来了,这种巧合怎么能算到敝人头上?”
他这样一副死不承认的模样让莫如许怒火中烧,别以为她不知道,白云就是在报复。
但莫如许只恶狠狠地看了白云几眼,什么也没说,愤而扭头上车离开,段千欢的马车已经走远,她不可能赶上。
她同段千欢如今已断了,虽说这事没有直接闹到皇帝面前,但京城众人稍微留意点的都能看出两人之间发生了矛盾,若非皇帝不在京,两人如今身上的婚约在不在还两说。
白云摇着折扇笑眯眯地目送莫如许的马车离开,神色莫名,这时白云身边的仆从走到他身边,看了莫如许离开的方向,忍不住问道:“公子为何要惹怒莫小姐,还阻止段世子同莫小姐见面?”
白云闻言收回折扇,笑容不变,“这你便不知了,若不如此,段世子那个狠人怎能下定决心?他在京城唯一牵挂的便是莫小姐,同莫小姐断了,他死心才能离京啊。”
仆从不懂,还是问:“段世子为何要离京,他要去哪儿?”段千欢是世子,怎能轻易离开京城?
白云懒得和这个愚人多说,用折扇柄敲了一下对方的脑袋,“少知多命,知道的多对你没好处。”
段千欢如今的确感觉不好,一直阴着张脸,本来今日是想同莫如许告别,得知莫如许的行踪,来到这里,哪知却看到白云同莫如许在一处的画面。
从暗影里看去,的确是郎才女貌,赏心悦目,白云如今身份不同往日,得到李瑛的赏识,甚至大部分社交都交由白云负责,莫如许先前便对白云有过情谊,如今再次相逢,还是焕然一新的白云,莫如许还会再次动心吗?
段千欢不得而知,他也拒绝深想。
今日告别不成,他也没有时间也没有勇气去再次见一面莫如许了,昨日收到皇帝密信,让他紧急离京密行至儋州。
段千欢不知皇帝出了什么事,儋州与京城相距甚远,从京城到儋州快马加鞭也需要一月时间,段千欢不能在京城耽误太久,最好尽快动身。
密信上并未说什么特殊信息,但段千欢从这些日子京城中发生的事情可以推测,皇帝那边可能遇到了麻烦。
马车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下雨,淅淅沥沥的声音,车轱辘压在青石砖上的声音沉稳入耳,蒙蒙雾气逐渐笼罩京城,不留任何清影。
*
秦王府突然走水,火势甚大,灼热且盛大的火舌吞进秦王府大多院落,黑夜中不见宁静,一片嘈杂,众人提着水桶半漏半洒赶向其中一个院落,院落之前赫然是秦王,正对周围的人大声怒吼。
“本王让你们快点!快点!听不懂么!人呢!还没救出来?!”
“本王告诉你们,若是她们母子出了事,本王定饶不了你们!你们跟着一起陪葬!”眼见着火势越来越大,而先前冲进去的人,孤零零进去,又孤零零出来,没有救出任何人。
秦王的怒火逐渐上脑,狠踹了一脚面前对他卑躬屈膝的仆从,怒斥道:“一群蠢货,给本王滚!”
说着一把抢了路过他身边仆人手中提着的水桶,噗噗通通几桶凉水下去,秦王身体被淋湿,而后不顾众人阻拦,推开阻挡他的人,快步闯入了火势之中。
“王爷!——”
“我儿!——”
声音齐齐呼出,但都无法阻拦那个向来明智的人冲入灼热的火中,挥开正对着他的木桩,疾步闯了进去,冒着危险只为了救出正被困在里面的母子二人。
那院落之中,居住的正是莫如兰,她身怀六甲,注定葬身于此。
那日的夜终究是嘈杂的,即使秦王冒着生命危险亲自闯入火场,想救出里面的母子二人,然天公不作美,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底没救出来,底下的人从火场中揪出来不要命的秦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