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一个雅间,便看到赵阑珊正襟危坐,偌大的房间竟只有三张桌子,看到二人前来,赵阑珊这才直起身来,对着二人行了个官礼,姿态稳重,“二人请坐。”
两人也回了礼,这才就坐,桌面上摆着酒水花果,花呢是梅花,而那果子,竟然还是冻梨。
“昨日得到赵小姐给的信着实让我大吃一惊,没成想赵小姐竟是同道中人。”莫如许笑道,眼神瞟过红梅,“这梅花生的倒是精巧,正是寒冬腊月时节,也是观梅的好天气。”
赵阑珊淡淡点头:“腊月梅花旺,所谓一身铮骨,临寒不畏,放到屋里就算没有香味,单是看着也是赏心悦目,足以醒志。”
她没有同莫如许多寒暄,直接进入主题道:“听闻莫小姐被莫尚书关了禁闭?”
莫如许又笑,“让赵小姐看笑话了。”
“无碍,我今日之所以见你,是想让你把搜集到的证据交给我,我来为翟翰林伸冤。毕竟你身无半点官职,对于这些事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我不同,我背靠丞相府,就算为翟翰林伸冤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我们二人合作,一起将翟翰林救出来。”
赵阑珊是个爽快的人,没有任何官话来往,直接将今日的目的说了出来,莫如许沉吟片刻,没有立刻回答。
赵阑珊见她犹豫,知道自己说的话并没有说服力,于是道:“我知你觉得奇怪,我之所以要救翟翰林,一则是因为我欠她一个人情,再则,唇亡齿寒,我也不会任由翟翰林被旁人构陷打倒。”说到这里,赵阑珊扭头看了一眼段千欢,意有所指道:
“段世子在官场多年,应该明白我所说为真。”
她这指的是段家十年前,因被旁人构陷被发配守边的事。
段家向来不参与朝堂争纷,但家训如此不代表现实便是如此,十年前一场祸及整个朝堂的巫蛊案,目标是除去另一个大家族慕家,段家因为不想参与朝堂争纷,因此对慕家的祸事视而不见,袖手旁观。
然慕家被斩草除根,段家也未能免除祸患,被皇帝派往边疆守边了,更重要的是十年前的那场构陷是造成段千欢父亲身死的间接原因,段千欢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因此当赵阑珊提到这件事时,他罕见地冷了脸,不过他这怒火并非针对赵阑珊,而是对说不清道不明的过去。
莫如许显然感受到了段千欢的情绪,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在桌下捏了捏他的手。
转头对赵阑珊道:“赵小姐这话说的有道理,但要向我要证据,……小姐还是高看我了,我如今手上并没有搜集到。”
赵阑珊闻言顿了好一会儿,和莫如许对视,看到她眼里温和中却透露出了几分警惕,在心中叹了口气,她心知莫如许还是不相信她。
她忍不住想,她的谈判能力果真不行,还未说几句话,就要将人惹毛了。
于是她不再说话,直接站起了身,沉默一瞬对二人道:“既然二位不相信我,那我便给你们看个东西,当看到这个东西,想必你们二人可能就会对我的怀疑稍微消减。”
说着,她走到内间拿出了一个淡紫色玉佩,这玉佩玉质并不好,甚至颇多杂质在里面,但当赵阑珊将这玉佩交给莫如许看时,莫如许愣了好一会儿,心中对赵阑珊的怀疑土崩瓦解。
“这……你怎么会有这块玉佩?这分明是……”莫如许甚至有些结巴,她太过震惊了。
这玉佩翟絮柳身上也有一枚,且同这枚玉佩是成对的,翟絮柳曾同莫如许说过,拿着另一半玉佩的人一定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妹妹。
但是……怎么可能?赵阑珊分明是赵丞相家的女儿,自小便是。
不,不对,莫如许突然记起来,赵家小姐在十几年前丢过一次,不过又找回来了罢了。
赵阑珊见到莫如许讶异的眼神,却没有表现出同莫如许料想的伤怀表情。
赵阑珊皱眉:“我并非这枚玉佩的主人,但我欠这枚玉佩主人一条命。”说到那个人时,赵阑珊那向来清傲的表情竟然有一分温柔。
她从莫如许手中接过那枚玉佩,轻声道:“那个人救了我的命,我答应过她要找到她的姐姐,翟絮柳才是她的姐姐,我必须要救翟絮柳。”
“我想救翟翰林的心同你一般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