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莫如许无意识地向莫岳服软,声音带着些撒娇的意味来,她自己感觉不到,但莫岳却听的真真切切。
但闻言他并没感到心欢,反而一阵头疼心塞,自己的崽,再怎样也塞不回去回炉重造,只能捏着鼻子收拾烂摊子,又回头看了眼莫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重重叹了口气。
“罢了,随你吧。”
终于,大发一顿脾气的莫岳心中火气消了些,方才那股邪气再也集聚不起来,连带着骂莫如许都没滋没味儿,少了点什么,便也就此作罢。
“父亲放心,我定会小心的,不给父亲丢人。”莫如许见莫岳松了口,忍不住欢欣笑道保证。
莫岳瞪了她一眼,“是丢不丢人的事?是能不能安全的事儿!”
看莫如许苍白的脸色,眼神一瞟看到她腹部的纱布,忍不住皱了眉,对她挥手道:“赶紧走吧,别在这儿惹我心烦,把你伤口好好照料着,这几日有你好受的。”
“该干嘛干嘛去,几年前那探案事儿一出我就知你不是个安生的,如今果真成了真,那段世子一回来,你就变成了野鸟,乱飞!走走,走,赶紧走。”
“哎!”莫如许这次是真的高兴起来,从地上爬起来,对着莫岳与堂上的列祖列宗拜了个头,转身飞一样跑了出去,那欢脱的身影倒是让莫岳恍然间回到了她小时候,像个猴子似的四处乱跳。
莫岳见她离开的背影,使劲皱眉,过了良久忍不住出声:“好好的安平日子不过,非要四处折腾,难道真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最后一句话说的疑惑极了。
声音散在佛堂中,只有几盏微晃的灯烛默然回应他的话语。
“小姐,您没事吧?”刚踏入百宜居,莫如许便听到茹棠两人关切的声音,她扭头去看,就见她们两人以一种既心虚又担心的眼神看着她,忐忑的模样让她忍不住笑了出来:“瞧你们这样儿,我能有什么事,不过去佛堂一趟,之前又不是没去过。”
“行了,别在这站着,寒风吹容易着凉。”莫如许面带微笑去拉两人的手,茹棠与雪琪见此便知小姐并未生她们气,忍不住笑了出来,相携入了房屋。
她们二人同莫如许一道长大,三人感情深厚,爱好不同,性格不同,却有个共同特点,那便是怕莫岳,因此莫如许毫不意外她们扛不住莫岳的问话。
雪琪给莫如许拿吃食,茹棠本在给莫如许捏肩,突然想起什么,进了内间拿出一张小纸条,纸条用蜡封着,莫如许疑惑接过,便听茹棠道:“这是石头拿过来的,让我给小姐。”
她眉头微皱,又道:“他又受了新伤,白姑娘应又罚了他,腰间的血都渗了出来。”
石头与白初初的关系很奇怪,白初初常罚石头,身上旧伤刚好便又添新伤,莫如许本以为石头是被迫的,几年前她看不过他浑身是伤的模样,曾问过他要不要离开白初初身边,她会为石头赎身,哪知石头拒绝了。
这么多年,白初初对他非打即骂,即便如此他也未离开她。
莫如许本想不通是为何,可世间她很多东西都想不通,便只在石头受伤特别严重之时送上几副药,多的石头也不会接受。
故听到茹棠这么说,她也只是在心中叹口气,低头将那纸条拆开,待看清里面写的内容,本松松垮垮躺在榻上的腰直了。
眉头也皱了起来。
茹棠见莫如许动作,关怀道:“小姐,怎么了?”
只听莫如许严肃问道:“这是石头亲自给你的?他来时还说了什么?”
茹棠见莫如许这表现便知这纸条上写的是要紧东西,于是仔细想了想,开口道:“他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和平日里没区别,拿了银钱便走了,小姐这纸上可是写了什么。”
莫如许沉默片刻,道:“写了不得了的东西。”
“是一个地址。”
莫如许没等雪琪拿吃食回来,抬脚便准备离府,回头告诉茹棠:“我不吃了,今晚你们两个早点睡,不必等我。”说完不等茹棠再说些什么,快步离开了。
莫如许刚出府,就见莫府旁边儿停着一辆马车,莫如许瞟了一眼没在意,正准备继续走,那马车里便出来一个人,而后喊住了她。
“如许!”
她止步扭头看去,便看到段千欢从那辆简单马车中跳了下来,而后向莫如许方向走来。
“你怎么在这儿?”
段千欢笑了,“我在这儿等你,想着再过一会儿再进去喊你,让你多休息。”
“有新消息了?”莫如许闻言,眼睛一亮。
段千欢点头,“抓了个奸细,那人挡不住审问,便全招了,说是一个名为温昊的手中有吴国残党的名单,如今那些残党们全都分散在京城里,必须要拿到名单才能将其完全抓获。”
“眼下正继续查呢,只要找到温昊,拿到名单,这场危机便平了,不过这温昊却没半分消息。”
莫如许点头,眉头却皱了起来,段千欢见此,问道:“你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可是有旁的线索?”
莫如许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你之前猜的没错,白初初她有问题,她……应和那群吴国残党有联系。”
“但我……”莫如许有些挫败,“我不明白为什么。”
白初初这样一个长袖善舞之人,向来懂得躲避危险,她为何要这么做,这无异于自掘坟墓!
她又有什么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