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榕被他几个问题搞的晕头转向,索性随便挑了一个回答:“不远,再过两个红绿灯就到了。”
她接过体温计开始测量。
谢矜耐心的蹲在旁边等,途中不忘把塑料杯接回,和纪榕解释说:
“我怕冷的快,所以水兑的有点烫,你交替拿会好一点。”
纪榕“哦”了声,突然觉得今天他格外的话多。
“你今天怎么这么啰嗦?”女生的嗓音嘶哑,带了些鼻音,却还不忘吐槽他。
谢矜没忍住低头笑了下,反问她:“哪有?”
还没等她回答,他又沉声补上一句。
“可能是……因为心情好吧。”
纪榕头疼的不想再说话,索性闭上眼休息。十分钟后拿出体温计,她有些看不清上面显示的数字,于是递给谢矜。
他默不作声的接过,就着路灯的昏黄光线,看到上面的水银高度直逼40度。
谢矜叹了口气,拿出准备好的药片放到她手心,又将还有些暖意的水递给她,看着她将药服下,见她表情不对,连忙问道:
“水冷了吗?”
为了不晕的更严重,纪榕动作幅度极小的摇了摇头。
*
纪榕吃了药就容易犯困,第二天晕晕乎乎的醒来,入目的是房间里的浅蓝色天花板,她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床上。
纪榕的头还是疼的厉害,只不过比昨晚好了一些。
纪榕掖了掖被子,这时昨晚残余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她记起谢矜说要送她回家,而自己因为着了凉发起烧。
她吃了谢矜给她买的药,然后呢……?
纪榕强撑着坐起身来,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她强忍下反胃,坐着缓了半天才好。
门被推开,林女士端着一杯药走进来,见纪榕醒了,忙快步走来坐到她的床边询问她的状况:
“头还疼吗?”
纪榕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喉咙一痒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林女士心疼的替她拍着背,“昨天是不是淋雨了?本来就降温降的厉害,你穿的又少,不着凉才怪。”
纪榕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看到柜子上摆的药又犯了难:“这是中药吗?”
她不喜欢苦的东西,而纪父则秉承着中药药效缓和的理念,小时候碰上她生病,都会给她熬中药。
见林女士点头,纪榕顿时变成了苦瓜脸,和母亲耍赖道:
“我不想喝中药。”
林女士如同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变出一个阿尔卑斯糖,说:“一口气喝完,就奖励给你。”
纪榕没了办法,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趁着苦味没在口腔里蔓延,她迅速拆开包装将糖吃了下去。
“昨天送你回来那个小伙子,就是你说的送作业的同学吗?”
送她回来?
所以她昨天是被谢矜送回来的?
纪榕点了点头,说:“他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人家看你发着烧睡过去了,就用你手机给我们打了电话。”林女士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幸好我昨天还在等着你没睡,要不然我都不敢想,后果得多严重?”
“我这不是没事嘛。”纪榕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甜味在口腔里蔓延,暂时掩盖了中药带来的苦,纪榕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
“你得好好感谢人家。”林女士开始教育她,“我到楼下去接你的时候,那个同学还背着你,一声不吭的。”
纪榕应下,随即林女士让她好好休息,拿着水杯离开了房间。
她顺势躺下,床旁的手机零声不合时宜的响起。纪榕打开来看,毫不意外的是柳嘉敏来的电话。
“喂?”她将手机贴近耳边。
“榕榕!你没事吧!?听说你烧到40度了!”
柳嘉敏的声音大的让她没忍住又将手机放离耳边。
上大学以后,她和室友都是有自己的一套生活轨迹,听到有人这样关心自己,纪榕还有些感慨。
“我没事,现在好多了。”
“烧退了吗?”
“退了。”纪榕觉得自己还没退,但是为了不让她担心于是和她撒了谎。
“那就好。”那边的柳嘉敏松了口气,“对了,周一有考试,你知道吗?”
纪榕意识到不对,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老李在班级群发了,说这次考试是用来去水的。”
柳嘉敏的话唤醒起她的记忆。
在刚开学不久,年级主任为了摸清高一新生的底子,都会举行一次考试。此时的江沅一中还在实行淘汰制,大致意思是一班的吊车尾会顺延去二班,以此类推。
不是吧?她这么倒霉吗?
当年的摸底考试她刚好低空飞过,但也是有了考前临时抱佛脚的原因在。
“榕榕,你生病这么严重,周一要请假吗?”
电话那头许久都没有声音,柳嘉敏觉得奇怪,还以为是她挂断了电话,刚准备看看,纪榕就有了回答。
“我不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