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珥侧眸看着他,或许江鹤川想起了他的父亲。
整个家族都是医生却没能挽回那双救人无数的手。
江鹤川拉起手刹,关掉电源,一连串的动作让许珥脱离了惆怅,她看向窗外一片空旷,不像是吃饭的地: “怎么来这地方?”
“学着保护你。”江鹤川说着带许珥下了车。
许珥差点以为对方这冠冕堂皇的话是要把她卖到山沟里,直到看见牌子上几个大字:
“户外实弹射击场”
不知为什么突然让她想起高中时期的最后一个暑假,那个被学校克扣得只剩半个月的暑假。
当时江鹤川提议去海边玩,带个帐篷去看日出和日落,放纵一下。
周珥还有好多作业没写完,就被江鹤川给“骗”出去了,当然他在安抚许蔓慧上也是一套一套的。
榕市老一辈的人靠下海为生,所以市区周边几个城镇的海都是灰色的,几乎和水泥地连成一片。
江鹤川他们找到一个镇上还没被开发的海边领域,那里的海水清澈像果冻一样,他们到时还看到有人在抓螃蟹。
夕阳的余晖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一片金黄,固定完帐篷大家就架起烧烤架。
“哎,朋友们,我和班长新学的巴西柔术给你们展示一下,老帅了。”陈鑫睿说着抬起手差点掀翻了桌子。
而一旁的江鹤川只是睨了他一眼,撒着孜然粉,身子不带动。
陈鑫睿有些尴尬: “班长,江鹤川!”
“没空。”
周珥看着油花在炭火的炙烤下滋滋作响,咽了咽口水,她瞥开眼,摸摸肚子有点饿了:“不然我来领教一下?”
陈鑫睿眼睛亮了又淡下来:“别吧,你个小女生万一要是伤着了。”
女生手臂搭在周珥的肩膀上,炫耀说:“怎么,看不起我同桌的擒拿术?”
许珥纠正:“是擒敌拳。”
“都差不多。”
“……”
周珥摩拳擦掌:“那我要给她示范一下了。”
陈鑫睿抱拳:“我不客气了。”
他刚要有动作,江鹤川猛地窜到跟前:“我来。”
两人茫然。
“我来帮你示范。”看江鹤川这样子不像开玩笑,他转头对陈鑫睿说: “过去看着点,别烤焦了。”
“?”
周珥清咳了声,怎么好像有点尴尬,本想着就这么算了,哪知对方说: “我需要怎么做?”
见同桌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周珥也不好拒绝:“就用你学的巴西柔术。”
江鹤川刚抬起手,按照礼仪想先和对方握手表示尊敬,谁料到周珥直接跳起来对着他膝盖一脚下去,有点想公报私仇,然后两人就扭打在一起。
江鹤川反应很快,他们的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而女生在一旁边吃着烧烤边鼓掌。
不远处的大爷提着垃圾袋喊着:“哎,别打架,别打架。”
周珥一晃神,脚下踩到贝壳重心不稳往下栽,江鹤川眼疾手快抱住眼前人,最后两人都倒在沙滩上。
周珥双手撑着他的肩头,四目对视,他的眼睛中映照出自己的脸庞,那是从未有过的清晰。
腰上的手轻轻拨动着她的心跳,让人感觉既温暖又微妙。
同桌见状立马跑过来:“周珥,班长,没事吧。”
周珥快速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没事没事。”
江鹤川也起来抖了抖头发,察觉到身上若有若无的颗粒感不是很舒服:“有受伤吗?”
周珥:“没有。”
陈鑫睿眯着眼正找他们: “哎,那边的,打完没有,快过来吃。”
同桌牵起周珥的手,带着她朝那里跑去:“晚点就被陈鑫睿偷吃了!”
周珥回过头,见江鹤川环抱着手看他们,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欣赏着什么美好的事物。
她听到扑通扑通心跳声,好像一颗小小的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
借着灯同桌才注意到周珥脸上异常的红晕:“你脸怎么这么红,海鲜过敏?”
周珥用手背摸了一下是有些烫:“可能刚才打得太热了。”
同桌半信半疑点头,回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班长嘞?”
“他那洁癖,应该回帐篷换衣服了吧。”陈鑫睿说着给周珥递了一串五花肉:“所以刚才就应该让我陪你打,才过瘾。”
“就你那半吊子的功夫,还是算了。”江鹤川给两个女生都拿了外套:“晚上风大。”
周珥接过外套,确实如陈鑫睿所说换了件衣服,不过她注意到对方手肘处多了个创可贴。
晚上吃得有点饱,陈鑫睿想起刚才那群人,还不忘提议大家去捡螃蟹。
周珥想说大半夜的,螃蟹会不会都睡了,但江鹤川都同意她也不好反驳。
周珥和江鹤川默契自成一队,他们拿着手电筒在海边捡螃蟹,哦不,准确是捡贝壳,哪个大可爱会真在大半夜捡螃蟹。
“你受伤了。”周珥语气肯定。
“应该是被石头划到,小事。”
周珥沉默了一会: “其实你不用跟陈鑫睿换,我打得过。”
“我知道,这不是怕他力道把握不住。虽然我技术也是半斤八两,但我从小握手术刀,劲比他好控制。”
江鹤川说得坦然,周珥也没往其他方面想:“医生也需要学打架吗?”
“嗯,应该不用。”家里人没去学这些东西,估计是怕伤了手。
“那你怎么去学了?”周珥以为他会把时间都花在医学上。
“要保护…同学啊。”江鹤川中间停顿了一下。
周珥好像从他眼里看到了答案,想想之前听陈鑫睿说,江鹤川学习巴西柔道的时间应该在那次月考,药店门口背她回家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