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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把人心争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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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出闹剧发生在7月16日,也就是三成等人控制大阪的前一天。

曾经参与袭击三成的细川忠兴在随军参加会津征伐的时留给留守的家臣的交代了一句话。

“如果我的妻子的名誉有受危险威胁的时候,首先杀掉她,然后你们再全体切腹。”

也不知是家臣的企业级理解,将这句不是人话的玩意翻译为“与其让妻子被作为人质挟持,他宁可妻子被杀掉”,还是细川忠兴本就打算为了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牺牲妻子……总之,当日细川家臣小笠原少斋直接在细川家的宅邸纵火,随后便拿刀进了伽罗奢夫人的宅邸,意图杀死那位信仰天主教的夫人。

“抱歉了,夫人……主公交代过,把您作为人质交出去是万万不可的。”

就在家臣准备落下屠刀之际,那只拿刀的手不知为何悬在了半空。他试图继续往下砍,双手却被蛛丝一样的陷阱缠绕,一时间动弹不得……

原本跪坐在圣像前准备接受死亡的伽罗奢忽然听见了一个少年的声音……

“茱莉亚很担心你的安全。在你们的教义里,生命是不能随意丢弃的吧。你真的甘心……就这样被‘自尽’吗?”

伽罗奢夫人记得那位名叫茱莉亚的女孩……那是她在教会认识的朋友小西行长的女儿。曾经,在得知那位孩子的遭遇后,她努力开导劝解,希望那个女孩能坚强地活下去。

而今,这份善意得到了对等的回应。

那位女孩得知大战将至,第一个担心的正是自己在大阪的教友。于是,这位少年才特意来到了这里。

她向那位少年行了个礼,随后却毅然转身端坐回圣像前,如同一位坚定的殉道者,面对逐渐蔓延至宅邸的火焰毫无畏惧。

“替我感谢茱莉亚的好意。但我是不会离开的。你说得没错……在我们的教义里,生命不能随意丢弃。然而……在我们的教义里,我亦无法做出违背丈夫意愿的事……”

“夫人……真乃深明大义之人。”

眼看火势即将窜进屋内,那位家臣露出了得逞的笑,少年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怒意,他牵动蛛丝,扼住了那家伙的喉咙,随后从梁上跳进了随时可能被火焰包围的宅邸。

“孩子……请你离开这里!这里随时会陷入火海……”

伽罗奢并不希望另一个无辜的生命也随着自己一同消逝,但她也不愿被强行带走,那位少年并未上前,只是望着那尊慈悲的圣像,

“茱莉亚曾告诉我,你是最能体谅她的人……曾经的茱莉亚是因为你的帮助才慢慢振作起来,所以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拯救过她的人在我眼前死去。”

烟雾随着火焰四散开来,少年的后背已经能感受到热浪的温度,再过一会,整间木质的房屋都会开始塌陷。然而他依旧不为所动。望着少年背后迫近的火焰,那位夫人渐渐失去了冷静……她站起身,想要将少年推向窗边,

“傻孩子……快走啊!!!这样值得吗?!”

“为了一个糟糕透顶的丈夫断送自己今后的人生以及所有的希望,这样就值得吗?!”

少年不顾玉子的反对,将玉子手中的书,连同那些写着妻子要顺从丈夫教条都扔进了火堆里。

“你想死……不是因为对丈夫的服从。而是想要摆脱这个毫无自由的牢笼。我知道……你和茱莉亚一样失去了家人,不仅如此,你还被你的丈夫背弃。所以……明知内心选择放弃生命也是违背了神意,你仍想以死来获得解脱。但该死的并不是你这样的好人。你这样的好人该长命百岁,因为……是你带给茱莉亚的善意,让她坚强地活着。你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伽罗奢陷入了沉默。那双握着十字架的手不停地颤抖着……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了那片本该浸满鲜血的榻榻米上。

忍耐,体谅丈夫,这些所谓的美好品德从出嫁后就是她身上的枷锁,她曾一度向传教士表示想要离开细川忠兴,然而他们不但没有帮她摆脱这个桎梏,反而劝她顺从……

所以她想通过死亡来解脱。

所有人都告诉她,做个顺从丈夫的好妻子才是她所有的价值……

然而……最后给予她求生念头的,竟是一个曾被自己救赎的孩子。

“带我去见茱莉亚。”

就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她抓住了少年的手。

那个顺从的细川伽罗奢会死在这里……但是,明智玉子会走出这个无望的囚牢。

暂时安置好玉子后,那个试图烧死主母的家臣被拖到了曹丕面前。曹丕本想把这个试图复刻BBQ的家伙直接送去游街以示效尤,却被刚赶来大阪的左近拦住。像是预料到了自家马鹿主公可能会在此事的处理上有不同的看法,左近先把这个嚷着要切腹的家臣五花大绑后关了起来,又来了波审问。

在那期间也不知道左近对他说了些什么,这个进局子前还以为自己是忠心为主的蠢货出来的时候直接道心破碎,把细川忠兴意图烧妻的事全招了。

赶到大阪后,得知了整个事件经过的三成果然做出了一个令人大跌眼镜的决定。

“撤销搜查,放松警戒,让那些大名的家臣想逃的都逃出去吧。”

虽然早已预料到自家主公会因为伽罗奢的事而对控制人质的态度有所动摇,但左近没想到主公会直接打算开闸放水。

“什么?!主公……你想清楚了吗?没了这些人质,那些想要随波逐流,归顺家康的大名可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虽然自家主公一旦下定决心谁也改变不了,但左近还是心怀侥幸地瞅了瞅一旁的曹太郎,试图寻求场外援助,那家伙并没有立刻表态,只是反问道:

“你难道不知那个家伙当年将这些大名家眷留在大阪的用意?”

“当然知道……但有反心的人也清楚这点。人质被控制的时候他们会怎么做你也看到了。若是强行扣押人质……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伽罗奢夫人……这反而会助长四方大名的反意。”

曹丕本想反驳,然而他隐隐能感觉到,三成的话里虽然依旧带着不少情绪色彩,却并非单纯的妇人之人或感情用事。像是为了确认某些猜测,他决定用更加激进的言辞续反驳三成的话,

“你说得没错,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丢得起这个脸。一但把这些人质放出去,他们可是连这几分颜面都不需要考虑了。哪怕只是栓着一根细绳的恶犬和脱缰的野狗也是不一样的。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也要有个限度。你现在的决定会影响的是你所有的盟友,等你被他们反咬一口的时候可别后悔!”

虽然和曹丕斗嘴已成家常便饭,但这种教人做事的态度每次都会让三成感到莫名的怒意,

“你会把囚禁自己亲人的家伙当成盟友吗?太阁的威慑不复存在后仍愿意为丰臣而战的人……秀家也好,信繁也好…有哪一个是真正被太阁当人质对待的?”

“你也知道太阁的威慑不复存在后,已经没有几个真心实意为丰臣家而战的人了。那个老东西生前所作的一切让丰臣家人心尽失,一旦放走人质,还有几人会管这个风中残烛的烂摊子……”

“所以才要把丢失的人心重新争取回来!”

三成的回答让岛左近怔住了。曹丕也露出了及其复杂的神情。

“主公……我没听错吧?你刚才说……“

“把人心重新争取回来。”

三成一字一顿地重复了自己刚才的话。

“我是认真的。我确实没有太阁的威仪和家康的手段,也有许多不足之处……但这并不代表只有模仿太阁和家康的做法才能取胜。接下来的事……能助我一臂之力吗?”

主公他……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这是左近意想不到的变化。争取人心……这话能从曾经那个油盐不进的主公口中说出来……与其说令人震惊,倒不如说……是他做梦也不敢奢望的事。

“这便是你的决定吗,三成。”

得到主公肯定的答案后时候,那个始终板着一张臭脸的男人分明在偷笑啊。这家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影响主公的…………

“好……既然要放走人质,那就大张旗鼓地放。”

曹太郎……你该不会真是主公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吧?

机智的大军师左近忽然发现,这世上竟有自己也琢磨不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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