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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亏本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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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郎是全日本最精明的商人……不会不知道权衡利弊。

然而……

“你不是说过吗……这不是交易。”

对此心知肚明的九郎在他做出任何反应之前靠近了他,只不过秀家并没有试图逃跑。他就像一个想要抓住浮木的溺水之人一样拉住了九郎的领口,顺应着本能与九郎缠吻在一起。

“你还带着伤。别动……”

当秀家用那只缠满绷带的手解开九郎的发带,九郎一脸严肃地将他整个人按在了床榻上。微微卷曲的长发带着海风的气息垂落在他的脸侧,耳鬓厮磨间让秀家不禁联想到起伏的海浪。

“可是……我想抱你。”

眼前之人在他怀中僵了一下,他注视着脸颊微红,目光却格外坦率的少主,神情变得有些复杂,最终却还是无奈答应了八郎胡闹般的要求。

他向来无法拒绝少主的恳求……往昔如此,如今亦然。

南蛮的水手说,海上有他们所无法想象的财富,但也有与陆地上截然不同的危险……他们在海上航行之时会通过北极星来辨别方向,如此便不会在茫茫大海中迷失。奇妙的是……与八郎四目相对之时,九郎会时常想起这句话。

或许是因为大海是属于九郎的领域,向来被动而内敛的九郎比往常更具攻击性。即便如此,他仍小心避开了对伤口的接触。秀家感觉自己的心绪就像去往冈山的船只,在海风与潮汐中摇曳,起落……他唯有拼命抓住眼前触手可及的东西,就像在狂风暴雨中抓住桅杆的航行者。

自家中发生内乱以来,秀家就许久也未能安睡……然而太傅回来后的第二天他却睡过了头。那之后的好几天,那些糟心的事也没再出现在他梦里。

回到冈山后,从直家仍在世之时便负责管理宇喜多家财政的小西行长第一时间查起了家中的账本。而刚刚成为家老的明石全登也并未因小西行长已是独立大名而有所避讳,将账房内的账本一五一十地交了出来。

不出意外,还没翻完前几年的账目,小西行长的脸色就已经把少主吓坏了。

自己成为独立大名之前,宇喜多家的财政从未出现过赤字,然而近几年的财务却一年比一年堪忧。不仅如此,账目上还有许多不必要的开支,在赤字中占了不小的比例……

“那一百只鹰都放了吧。把那三百个养鹰的家仆要么遣散,要么换去耕种。”

行长黑着脸把那些不必要的开支通通圈了出来,明石看着憋了一肚子气的教友,以及乖巧坐在一旁不敢吭气的少主,强压住了快要扬起来的笑意,趁热打铁地说道:

“关于养鹰这件事……我也劝谏过……只是……”

“就依太傅所言。”

或许是因为那次内乱真的让少主有所成长,反思起了自己过去的一些行为,自己苦口婆心劝了半天都没用的事,居然让教友一句话就敲定了。明石一边感谢上帝,一边向友人投以赞许的目光。答应放鹰的秀家打量着一脸严肃的太傅,低声说道:

“除了九兵卫……都放了吧……”

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行长的神情似乎有些动摇,然而他很快还是绷住了脸,严厉提醒道:

“就算把养鹰的开支去掉,亏空仍然很大。”

“如果只是一只鹰,开支也不会太大……其他的亏空或可从别的地方填补。比如从我日常的用度上。”

“不行。”

一听少主为了养鹰居然要减少自己的吃穿用度,行长的脸色更难看了。但少主并没有退让的意思,

”九兵卫对我来说有特别的意义。我想把他留下。“

“算了吧,奥古斯都……放掉九十九只已经能节省很大一笔开支了。”

这世上哪有一步登天的事,要让这位曾经被太阁宠上天的少主一改奢侈的生活方式并非一朝一夕就做得到的。

明石知道,少主还需要时间来成长。

政治上的手腕,管理家臣的心术,这些东西都能在日后慢慢学会。重要的是,自己这位少主有一颗本性善良且坚忍不拔的心。

倘若假以时日……他定能成为一个更加可靠的家主。

只可惜……眼下的环境,容不得少主以自然的方式成长。

行长留在冈山,除了协助处理善后事宜之外,还有另一层原因。

“事情就是这样。长船纪伊守的意外死亡有蹊跷。是有人有意让他死在了那个时间节点上。“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和一个险些杀死少主的人共同调查宇喜多家的事。然而不得不说,这位能独自潜入顺天城的少年,不论是渗透能力还是搜集证据进行推理的能力都是寻常忍者无法比拟的。

“是德川家……还是反长船派?抑或是……二者共谋?”

“他们的利益相同。一个想要铲除政敌,另一个……想要逼宇喜多中纳言退位,再推上去一个容易控制的傀儡。是否是共谋重要吗?”

他说得没错……这两派人的目的,不论是哪一条,都正好踢在自己的底线上。

“可少主还是拒绝了刺杀左京亮的提议?”

“就算是和堂兄闹到了那一步,他终究还是跟某个连儿子都能下得了手的老乌龟不一样。”

行长叹了一口气,

“所以他才会在自家的官场上输给内府。”

少年哪壶不开提哪壶地打趣道:“但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才在顺天城捡回一条命,不是吗?”

“你还有脸提。”

“我不介意将功折罪哦。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会有所行动,但对长船做得出来的事……必要的时候,他们可能也会对宇喜多中纳言下手。要不要先发制人呢?”

话已至此,就差没把暗杀两个字写在脸上。一个脸上稚气未褪的少年像唠家常一样把阴谋和暗杀挂在嘴边,行长不知是该感到可悲还是可怖。

“你的养父曹太郎……便是这样保护三成的?”

“谈不上保护,不过是让适合的人去做适合的事,仅此而已。”

“这种事……对于你这个年纪的小子来说,不合适。”

行长并没有答应少年的提议……不知是在质疑少年的专业能力,还是因为对于身为孤儿的少年过剩的恻隐之心。少年浅笑着反问道:

“石田治部和你家少主为了报答老猴子的恩情,去对抗一个连老猴子也解决不了的老乌龟,难道就合适吗?昔日,小牧长久手之战后,对德川家知根知底的老臣石川数正转投老猴子,让德川老乌龟时刻如坐针毡,不久之后不得不与老猴子和谈。如今宇喜多家这些闹事的谱代家臣,如果事后投向德川老乌龟,对本就元气大伤的宇喜多家意味着什么,摄津守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为何你会对此事如此上心?”

面对行长的质问,少年沉默了良久,却并没有正面回答。

抵达冈山后不久,茱莉亚大病了一场,至今也未能恢复过来……

她称自己是因为水土不服,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若不是某些嘴欠的家伙在她面前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摄津守要是下定了决心,可以告诉我。”

他说罢,便不留痕迹地消失在了黑暗中,仿佛根本没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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