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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忍恋(しのぶこ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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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阿弥本是一名戏子的儿子,天赋异禀,9岁时,世阿弥参加在醍醐寺举行的为期7天的表演,这场演出成为父亲闻名京城的契机,12岁时,时任将军的足利义满观看了他表演的猿乐能,从此沉迷其中。

有了将军的支持,能乐也渐渐进入贵族阶层。世阿弥将优美高雅的风格引进猿乐表演中,还留下“风姿花传”等众多艺术论著。他的谣曲,以诗情美、艳丽美和幽玄美见长。

足利义满对世阿弥的宠爱非同一般,相传在3年后的衹园祭上,世阿弥甚至随侍在观看山鉾游行的义满身后,引得大臣们嫉恨不已。他们的关系也被人津津乐道。

相传,他们之间是众道关系。

那时,年仅13岁的秀家尚不知众道为何意。比他年长许多的秀次向他解释说,那是武士之间生死相托,永不背叛的誓约。秀家看着秀次身边的美少年,不解其意。只不过……这位懵懂的少主十分确定一件事——说起生死相托,永不背弃……他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的正是弥九郎(小西行长)的名字。

那年,弥九郎刚刚获得小豆岛的封地,即将成为独立的大名。一想到一直在身边庇护,陪伴着自己的九郎即将离开宇喜多家,少主便无法控制心中的失落感。

他回到了屋敷,快步走向了九郎常去的那个栽着松树的庭院。彼时,九郎正躺在庭院的松树下小憩。这些日子,除了准备去小豆岛上任的事宜,九郎就像是害怕自己走后无人接手后续的事宜,尽可能地将宇喜多家的事妥善处理完,结果把自己累得不行。

既然放心不下,那晚点再离开不就好了嘛……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自从九郎笑着告诉自己,八郎少爷已经长大,需要像一家之主一样坚强,八郎就不能再像个孩子一样撒娇了。

秀家蹑手蹑脚地走到树下,凝望着九郎的脸庞,悄悄将白色的面具盖在了那张恬静的脸上。那是他最喜欢的能剧《杨贵妃》中,那位大唐王妃的能面。人们说,芳华正茂的杨玉环不可能与大她几十岁的唐明皇相恋,但他从未觉得这段爱情有什么不可思议……

或许,相恋本就是不思议之事。

若九郎突然醒过来,他一定会说教自己,不能再像孩子那般淘气,一家之主就要有一家之主的威仪,

但是……弥九郎都要离开了,就再让八郎任性一回吧。

秀家不知道的是,当他把面具盖在九郎脸上的时候,九郎就已经醒了。

面具的下方被什么东西压了一下。

他不确定那是落下的松果还是别的什么……他只知道,从那一刻起,有些东西永远变得不一样了。

“从那时起,我就是认真的。”

后来,在顺天倭城,那个只敢隔着面具偷偷亲吻弥九郎的男孩,鼓起勇气亲吻了面具背后的人。

仿佛是早就知道自己会犯下上帝无法饶恕的罪过,那天小西行长的脖子上并没有挂着十字架。秀家依稀记得小时候他抱着九郎的脖子摘松果的情景……那时正值冬天,他的手上沾满了雪,冰凉的小手贴在九郎温暖的脖子上,把九郎冻得不行。

成为切支丹的九郎头发很长,平日里盖住脖子的长发散落在脖颈后,被秀家小心翼翼地顺在枕边。当秀家俯身亲吻,行长确认了一件事……那天落在面具上的不是松果。

秀家知道九郎之所以一直戴着面具是为了隐藏某些不愿示人的东西。面具背后的灵魂……残损的程度或许早已超出了他的想象。

直到那天他才完全明白,行长所说的“交易”,究竟包含了什么。

行长的身上有许多伤疤,但有一些伤疤的位置和形状……并不像是在战场上留下的。

秀家儿时见过父亲身边的小姓,他们时常被父亲派去执行暗杀或间谍任务,有的会回来一两次,有的出去了就没再回来过……他只知道这些小姓对父亲绝对忠诚,却从未曾过问……父亲直家是如何掌控这些人的。这位在感情上依旧格外单纯的少主更未曾想过……施虐有时候也能成为掌控的手段之一。

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让秀家愣了一下,他想要开口发问,但却迟迟说不出口。回过神来的时候,行长正冷笑着想要把自己推开。

“你现在明白了吧……那层面具背后,已经什么也不剩了。”

秀家不知道九郎的眼睛此时是不是红的……

药商出生的行长没有少主那么幸运……他不像少主,不论是生父还是养父,都能给秀家足够的保护,让这位少主不需要用任何东西来换取现在的地位。而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以某些东西为代价换来的。

他也不像曹太郎,即便仅仅身为一介商人,也能始终在权势面前保持一身傲骨……无需交换出自己的尊严,便得到了三成的真心。

如今……自己还剩下什么呢?

从他为了武士的地位把自己卖出去的那一天,他就已经是个注定会下地狱的人了。

那场明码标价的交易过后,他已经不剩任何东西……不论是青春年少的身体,还是一个完整的,有资格去爱的灵魂。

“这不是交易。我不会像父亲那样对你。”

不知所措的秀家近乎是本能地,用力将他抱住。两人贴得很近,以至于胸腔里砰动的心跳也连在了一起。少主将那个拥抱维持了很久……这并不是因为他害怕九郎再次跑掉——从感受到他的心跳时,九郎就安静了下来。

他确实和自己的父亲直家不一样……不论是在感情还是经验方面。

在发现行长身上的伤痕后,他心里更加在意自己会在接下来的事上带给对方的感受。

像是害怕被行长看到自己窘迫的表情,对此羞于启齿的少主将脑袋埋在了行长的颈窝里,良久,才红着脸挤出一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告诉我,你喜欢怎么做……“

怀中的人微微颤抖,秀家也说不清九郎是在哭泣,还是被他的话逗笑了。他只记得,那双试图将他推开的手最终环住了他的后背。

“别胡思乱想了,我没那么脆弱。”

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事……似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都知道,这段从各种意义上都是错误的关系不能被宣之于口。

倘若行长就这样战死在朝鲜,这个秘密或许便会随着他一同被带进坟墓……

所幸……两天之后,秀家等到了行长归国的船队。

和行长一起回来的,还有那位名为石田曹太郎的堺商。此人与行长颇有渊源,又和三成同时出现在了自己的能乐堂。三成望向那人的眼神让秀家确认了一件事……

将此情隐忍于心的人,并不止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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