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说笑了。”

荷尔赫斯稍微抬了点头，看到阿布德尔和卫玮眼中的黑色消失后，勾起了嘴角：

“最后一次杀你的机会，不就是现在吗。”

“阿布德尔，卫玮，这家伙的替身能操控感官，不过现在，你们能看到的东西应该不是幻觉了。”

看着两人如梦初醒的样子，荷尔赫斯终于放下了心：

“我荷尔赫斯，最讨厌单打独斗，宁做第二不做第一。。。所以啊，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失去意识之前，身边恐怖的热度瞬间褪去了，而耳边，则传来了同伴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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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荷尔赫斯已经躺在了医院的床上。身体里残留的奇妙暖意让他精神一振，撩开被子一看，伤口果然全部消失了。

“你终于醒了！”病房门口，卫玮端着水杯冲了进来，“伤口我都用波纹治好了，你现在应该还有一些失血过多的症状，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见荷尔赫斯摇头，卫玮顿时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荷尔赫斯，敌人的替身解除之后，我回忆起了我本应该看到和听到的东西。”她的脸上满是歉意，“其实仔细想想，就应该知道我阿哥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过来。。。”

荷尔赫斯摆了摆手。

“不，虽然你是个对女生很大度的人，但我真的觉得很愧疚。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以敌人的身份，但我也知道你不是不是什么滥杀无辜的人，而我居然这么不信任你。。。”

荷尔赫斯更大幅度地摆了摆手。

“你难道是想说，因为一开始我们是敌人，所以被怀疑也是没有办法的吗？不，不是这样的，中国有句古话，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我们让你加入了队伍，那就应该对你信任才对，虽然我一开始确实有点讨厌你啦，但自从你加入我们后，就一直都是一位很可靠的同伴啊，我应该更加。。。”

“不是。。。”荷尔赫斯用嘶哑的声音打断了她，“水，水。。。”

“啊哈哈。。。。”

卫玮尴尬地把她因为情绪激动而紧握在手里的水杯递给了荷尔赫斯，他则是一饮而尽。卫玮后知后觉的想到，荷尔赫斯可是在阿布德尔的火焰里烤了好长一段时间，现在，他的喉咙恐怕都要冒烟了。

就在这时，几位医生推着一个浑身缠满纱布的人进了房间，阿布德尔跟在后面，表情颇有些无奈：

“我和医生们说了，但他们说床位紧张，只能让那家伙住在这里。。。哦，荷尔赫斯，你醒了啊！”

那个被包裹成木乃伊的患者忽然情绪激动地喊叫起来，双手还不断敲击着床架。医生护士们训练有素地按住了患者，用镇定剂让他安静了下来。转身，医生问起了荷尔赫斯的情况，见他面色红润，就让他吊完水后去办理出院。

荷尔赫斯点头答应，顺口一问：“对了医生，隔壁床的是怎么回事啊，看起来真惨烈啊。”

“确实是个可怜人呢，一只耳朵穿孔，全身大面积烧伤，尤其是眼睛，虽然性命无虞，但视力恐怕是恢复不过来了。唉，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荷尔赫斯看着面前的两个罪魁祸首，挑了挑眉，耸了耸肩膀，意有所指：“哦，那真是太可怜了。。。这种时候，要是有个妹妹在的话，一定会轻松很多吧。”

医生随口答应几句就急急忙忙地出了门。安阿克躺在床上，由于镇定剂的效果而无法行动，只能在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咒骂。

“你们两个下手还挺狠的嘛。”荷尔赫斯喝完了水，笑着和两人开起了玩笑，“不过看起来，下手最狠的还是我这个大恶人啊。”

“唉，当时，你要是不用融化的子弹击中他的眼睛，我们可就真的要全灭了啊。”卫玮收起了目光中的几分不忍，“虽然我应该不会死，但一想到以后都要作为这种家伙的妹妹而活，还真是生不如死啊。”

安阿克当时的推理并没有错，如果荷尔赫斯朝他射出了最后一发子弹，阿布德尔的火焰确实会在顷刻间将它汽化。但是，当时的荷尔赫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朝安阿克开了一发空枪，最后一颗子弹则是被他藏在了手中，用「赤焰荒绳」的温度慢慢把那颗子弹融化成了两滩他可以自由控制的铁水，并用它击中了放松警惕的安阿克的双眼。

而之后发生的事，从安阿克的伤处，就可见一斑了。

“不管他了，反正，我们的旅途肯定会在他出院前结束，这家伙已经不可能再成为我们的阻碍了。”荷尔赫斯站了起来，“啊，正好水也要吊完了，拜托你们去喊护士来吧，顺便再给我接一杯水吧，喉咙真的好干啊。”

愧疚的两人弹射出门：

“我去叫护士！”

“我去给你倒水！”

病房里，只剩下了两个病人。荷尔赫斯走到安阿克的床前，低头看着他浑身纱布的惨状，凑近他的耳朵，低低地笑了一声：

“安阿克，你’完美的妹妹’刚刚说的，你都听到了吧。”

被注射了镇定剂的安阿克虽然无法动弹，但他确实听到了荷尔赫斯的话，整个身体因为强烈地不甘和痛苦颤抖了起来。

“在你瞎掉的那一瞬间，脑海里想的是什么呢？是恨到想杀了我，还是担心自己没法再照顾好泰芙妮了呢？”

安阿克的嘴里，发出了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

“哎。。。唔。。。伊。。。”

“哦，是在叫妹妹的名字吗？真是可怜啊。”荷尔赫斯直起了身子，眼神冷冽了下来，“就和你临死前的妹妹，一样可怜啊！”

“虽然不知道dio对她做了什么，但把她送到dio面前的，可是你这个她全身心信任的哥哥啊！作为dio的下属，你难道不知道，dio那家伙会对泰芙妮这种柔弱的女孩做什么吗？”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泰芙妮对dio来说，没有丝毫成为下属的价值！剩下的，不就只有成为食物的价值吗？！”

在荷尔赫斯愤怒地指责中，安阿克双拳紧握，嘴里发出的音节已经无法表达任何意思。若是有人能读心的话，就会听到这个哥哥歇斯底里的哀嚎：

“泰芙妮的病就是个无底洞，我赚钱的速度永远比不上她恶化的速度！她要是能被「箭」选中，得到了替身，就有可能活下来了啊！我总不能人财两空吧！？我没有办法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啊！”

但很可惜，荷尔赫斯不会听懂他的意思，即便听懂了，他也一定不会认同。

“你这个当哥哥的，在妹妹活着的时候把她害死，却又在她死后用替身能力自欺欺人地造替身，呵呵，真是窝囊得令人作呕！”

“不过，你毕竟是泰芙妮唯一的亲人了，作为最后一个见到你妹妹的人，她的遗言，我还是会传达给你的。。。”

某种尖锐冰冷的东西碰到了安阿克眼睛上的纱布。几笔画之后，荷尔赫斯直起身，回到了自己的病床上：

“总之，我把她的遗言写在你的纱布上了，之后，你就自己看吧。哦，不过——”

“你现在，已经看不到了啊，呵呵。”

卫玮和阿布德尔回来的时候，荷尔赫斯正坐在自己的病床上，冷眼看着安阿克痛不欲生地扭动着身体，嘶哑着嗓子嚎叫着。听到护士赶来的声音，他努力地抬起手，想要指着自己的眼睛。可惜，他好不容易抬起的手一下就被护士抓住，一管镇定剂又被注射了进去。

其实，并不能怪护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这是因为，他的纱布上，没有写任何东西——

「箭」捅得很深，泰芙妮是被自己的血液活活呛死的。荷尔赫斯抱起她的时候，她已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自然，也无法留下泪水以外的任何遗言。

见安阿克情绪激动，护士一边注射着镇定剂，一边大声安抚起他来：“先生，您冷静一点，我们已经在尝试着联系您的家人了，您千万不要再这样伤害自己了。”

可惜，这位病人并没有因为护士的劝导而冷静下来。他的眼睛已经无法流泪，只有嘴里那些嘶哑又毫无意义地音节才能勉强宣泄他此刻的绝望和悔恨——

他唯一的、无可替代的家人，已经在几个月前，被他亲手用「箭」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