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佳年清点好手中的医案,确认无误后,才再次开口,“拦路的是何人?”
车夫掀开帘子的一角,有些警惕,“姑娘,似乎是王爷的马车。”
王爷?李怀昼?
喻佳年皱了皱眉,她与李怀昼没甚交集,他为何会来拦她?
带着疑问,她将医案收入袖中,掀开前帘,探出身子。
王爷的马车正停在他们车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而那位游手好闲的王爷,此刻正站在街边,一边悠闲地扇着扇子,一边看着她。
“小王爷,您这车怎么不走啊?”喻佳年高声问道。
“原是喻姑娘,”李怀昼笑容更甚,“抱歉,本王无意阻拦姑娘,只是本王的马车出了些问题,这才不得已占用了街道。”
喻佳年扫了眼那马车的后轮,上面确实有一道很长的裂痕。
“小王爷这么早,是要去何处啊?”
李怀昼听后,合上扇子,收了笑,“自然是去探望皇嫂。”
“是吗?巧了,民女也要去见皇后娘娘,不若民女捎您一程?”喻佳年嘴角扬起一抹笑,全然将江承安让她远离李怀昼的叮嘱抛之脑后。
“竟如此巧,喻姑娘也要见皇嫂?”李怀昼有些意外。
喻佳年朝他招了招手,“您不嫌弃便上来吧。”
这辆马车很宽敞,坐两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李怀昼没有过多推辞,便上了她的马车。
他刚想说些感激的话语,喻佳年就打断他,“王爷,民女这车不白坐,是有条件的。”
李怀昼愣了愣,自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便随性一笑,“喻姑娘想要本王做什么?”
“民女想知道一些事。”喻佳年往一边挪了挪,适当的与李怀昼保持距离。
哗的一声,李怀昼将扇子打开,遮住半张脸,只留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喻姑娘但说无妨。”
“陛下与江皇后的过往,您知道多少?”喻佳年一边问,一边掀开帘子给了车夫一个眼神。
马车缓缓启动,而车里的气氛也活络起来。
李怀昼爽朗一笑,“本王也算是看着他们由曾经的两情相悦到如今这般水火不容。”
“他们为何两情相悦,又为何水火不容?”喻佳年觉得能遇见李怀昼真是捡了大便宜。
像李怀昼这种能知晓皇家秘闻的人可不多。
平州寻人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江承安没有给他讲。
按理来说,先皇将所有皇子外放,李怀修是无法成为皇帝的,后来一定是有了什么大变故,江承安才会帮助李怀修夺取皇位。
“喻姑娘,为什么想知道这些?”李怀昼没有回答喻佳年的问题,而是反问起了她。
“不瞒您说,民女现今正在医治江皇后。江皇后所患的乃是心病,医治起来十分复杂,”喻佳年神情认真,耐心地解释道,“若是能知道她心病的根因,一切病症就会迎刃而解。”
李怀昼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原是这样。”
见李怀昼将她的话听了进去,喻佳年立马准备将话题顺回来,但马车却停住了。
“姑娘,皇宫到了。”车夫在外面提醒道。
喻佳年有些不甘话题就此结束,但也无可奈何。
李怀昼朝她微微颔首,“多谢喻姑娘捎本王一程,姑娘既是要见皇嫂,那我们还有一段路可以细说。”
说罢,他便下了马车。
喻佳年听后,也急忙下了马车。
这个时间,不少官员已经陆续走出宫门。
他们谈笑风生,好不自在
“看样子,今日的早朝已经结束了。”李怀昼仰起头,微眯着眼扫了周遭一圈。
不少官员都认出了李怀昼,纷纷上来寒暄。
李怀昼扬起笑,挨个挨个将他们关照一番后,说了句“失陪”。
随后他便带着喻佳年入了皇宫。
“我们刚刚聊到哪了?”李怀昼慢悠悠地摆弄扇子,笑吟吟地看着她。
“他们为何两情相悦,又为何水火不容?”喻佳年好奇地问道。
李怀昼仰头叹息,“他们两情相悦本王晓得,但水火不容的内情可就不好说了。”
“那您便给民女讲讲他们两情相悦的事。”喻佳年有些好奇。
李怀昼啧了一声,合上扇子,用其敲了敲手心,“哎呀,瞧我这记性,该说些什么好呢。”
“自然是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啊。”见李怀昼还不松口,喻佳年有些急了。
李怀昼坏坏一笑,“不行不行,刚刚那马车颠得慌,本王这会儿什么都想不起来。”
喻佳年瞬间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脸色有些冷,“王爷,适才民女捎了您一程,您也答应要给民女透透气,可现在您却又反悔了,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理。”
“喻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李怀昼佯装恼怒,“你再仔细回想回想,本王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你!”喻佳年气得险些忘了身份。
“喻佳年。”
一声沉稳的男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喻佳年猛然回头,便见江承安和一个男人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看清喻佳年和她身边的人后,江承安的脸色有些不大好。
李怀昼见两人走近,瞬间收了嬉笑的神情。
那男人对着李怀昼施了一礼,“王爷安好。”
江承安也跟着躬身。
“老师,江相。”李怀昼神情肃然,微微颔首。
老师?未曾想站在江承安身后的男人竟然是李怀昼的老师?
“难得见王爷如此早入宫,平日里微臣就算是去花楼,都未必能瞧见王爷。”那男人冷声调侃道。
李怀昼脸皮厚得像城墙,就算听出老师是在讽刺他,他也是满脸堆笑迎了上去,“老师这是什么话,只要您找学生,学生自然风雨无阻来与您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