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刹那,他差点就要脱口而出那暧昧的昵称。
但那话哽咽在喉,打着转儿,终于还是让他咽了下去。
他只是笑骂道:“哪学的歪道理?”
“江相,很多人都会有这种想法啊,”喻佳年啧啧叹息,“其实你就是这段唱词的例子啊,善于弄权的大老爷。”
“那我大抵是个清汤大老爷。”江承安顺着她的话,接了一嘴。
见江承安终于与自己对上了脑电波,喻佳年乐了,“我还鸳鸯锅老爷呢。”
江承安从她手中抽过医案,放在桌上,轻声一笑,“想吃火锅吗?”
“嗯?”一眨眼的功夫,喻佳年的笑容立马灿烂,“火锅!”
有那么片刻,江承安错开了喻佳年的视线,似是心虚,又似是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他又再度对了上去。
喻佳年继续追问道:“大老爷,那你喜欢清汤还是红汤?”
“是不是我无论回答哪一个,你都会叫我大老爷?”江承安调侃道。
喻佳年耸耸肩,“总比狗官好吧?”
“确实。”江承安唤了声徐望。
徐望推门而入,恭敬伫立,道:“请家主吩咐。”
“让下人去备汤炉,一白一红。”
“是。”徐望领了命令,赶忙退下。
喻佳年连唔好几声,“你不用照顾我的,我吃红锅。”
“我......怕辣。”江承安别过脸,耳尖红透了。
“原来你当真是个清汤大老爷,”喻佳年揶揄一声,“鸳鸯就鸳鸯。”
单他们对话的功夫,书房外的院子已经有了动静。
喻佳年站在书房外的廊道上,看着下人们在院中忙前忙后。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月下小桌上便摆上了鸳鸯锅和各种鲜肉蔬果。
江承安遣散下人,独留他与喻佳年在这院中。
两人相对而坐,一白一红,泾渭分明。
喻佳年没有着急动筷子,而是托着腮,看着滚滚向上冒的烟火气,低声感慨道:“搞不懂。”
江承安手停在空中,疑惑地看着她,“搞不懂什么?”
喻佳年向后仰了仰身子,纳了闷,“怎么你穿过来就是丞相,我穿过来却是乞丐,这不公平。”
江承安这边歌舞升平,花天酒地......额不对,他不喝酒,反正这位狗官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好不快活。
而她,一穿来就流落街头,看尽了京城繁华之下的腐朽。
下层百姓忙于应付生计,被生活压弯了腰和脊梁。或乞讨,或做工,或为奴为婢......
“你的意思是你想做丞相?”江承安轻声一笑,率先享用起了火锅。
“不是,只是突然的感慨罢了。”
喻佳年跟着动了筷子,手中动作不停,嘴也没闲着,“穿越成什么样的人,我不能控制,但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可以努力。”
“我想要让大家都感到快乐和幸福,虽然目标有些宏伟,但我相信,有你有我,一定能为这个时代添砖加瓦。”喻佳年语气激昂,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番话若是放在一个初入官场的青衫小官上,都会有人笑他单纯,不谙世事。
更何况,她一个草根大夫。
江承安嘴角微扬,“想法很好,可我为什么要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