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略过重重光头，上官戟看到负责放风的蓝毛杀马特一手扯着夏岚一手拽着陈凌安走了过来，“我看到他俩在楼后面鬼鬼祟祟，一问原来是来找他的。”说着蓝毛用力一推，将手边两人推搡到上官戟身边。

“哥哥们，顺便把她也收拾了！”赵婉见了夏岚，声音满是兴奋。

上官戟看看夏岚怒火里掺杂了冰碴的眼神，又看看一脸得意的蓝毛和赵婉，心里啧了几声：“你们这是何苦？”

“没受伤吧？”夏岚被蓝毛掼到上官戟跟前，也不生气，只急急拉他到眼前细细查看。

看见他背后那个泥脚印，她脸色一沉，“谁打的？”

上官戟小嘴一撅，摆出委屈的样子，指了指刚才踢他那个光头。

下一秒，夏岚甩出一记左勾拳狠狠打上这人肚子，接着一个转身横踢，光头应声倒地。

周围的光头壮汉们愣了一下，都围了上来。

夏岚将陈凌安护在身后，以一拳一个速度消灭着敌方势力；上官戟也在一旁打打下手。

几分钟后，光头帮全部躺在了地上。

夏岚勾唇冷笑着扫视全场，确认对方没有剩余战斗力了，这才回头示意身后两人收队。

上官戟在她身侧喘着粗气，陈凌安却不在她的身后。

“你放开我！”赵婉烦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两人循声望去，不由心头一紧——不远处，陈凌安正紧紧拉着试图偷偷溜走的赵婉，而在他身后，一上来就被上官戟打倒在地的黄毛，正晃晃悠悠站起来。

赵婉见他怎么也不肯松手，一时气急，使劲推搡。

陈凌安被她拉扯得身形摇晃，完全没注意到黄毛已经走到他身后了。

那黄毛不知在哪捡了根小臂粗的木棍，举得老高，眼看就要狠狠砸在陈凌安头上。

“小心！”夏岚和上官戟同时向陈凌安跑去。

上官戟腿长，先一步护在陈凌安的身前；夏岚紧随其后，冲到黄毛面前，飞踢一脚踹在他腹部。

黄毛胳膊抡到一半，被夏岚踢得一个趔趄，木棍脱手顺着施力方向飞了出去。

没了武器，黄毛连连后退，唇环跟着嘴巴不住的哆嗦。

她正要再补一脚，却听到身后陈凌安声音颤抖地喊出一句：“上官戟！”

回过头去，一切仿佛按下了慢放键，她看到护在陈凌安身前的上官戟踉跄几步，缓缓倒在地上，胸前汗湿的白T现出一个孔洞，洇出如注的鲜血。

木棍掉落在地，大家这才发现上面有根不起眼的钉子，此刻钉子头上有鲜红液体滴落。

【系统提示：检测到画面过于暴力血腥，已自动屏蔽画面。】

随着系统提示，直播画面被雪花代替。

【上官戟这是牺牲了？】

【啊？？？】

见了血，在场的人都纷纷呆住。陈凌安反应最快，颤抖着拿出手机拨了急救电话。

受伤急救室警队训练时的固有项目，夏岚很快蹲下来，熟练地将上官戟伤口周围的T恤撕掉，扯出布条，扎紧伤口近心端。

像机器人一样完成所有步骤，她颤声唤道：“上官戟……”声音和陈凌安的手抖得一样厉害。

这颗粗大的钉子尖好像是扎在了她的心上，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戳了个洞，发出尖利的刺痛后，出现了一个黑洞般的缺口，所有的理智瞬间被这黑洞吸走，荡然无存。

她抬起眸子，环视一圈，目光锁定黄毛，开始认真思考从哪里下手能打到他半死，还看不出伤。

……

上官戟黑睫微抖，缓缓睁开眼。

他记得刚才突然一阵尖锐刺痛袭来，接着自己就失去了意识。这会儿周围嘈杂的人生和身体的晃动又将他神志拉了回来。

视线突然变高，他发现自己正被几名医护人员抬上担架。

担架开始移动，视野缓慢后移，他能看到周围的人看向他时略带恐慌的眼神，还听到由远而近的警车的呼啸声，期间混杂着黄毛带着哭腔的求饶声，还有另外几人劝架的声音：“别打了。别打了。警察马上就要来了……你看，警车来了！”

他吃力地循声侧头，看到夏岚正骑在黄毛身上，拳头攥得发了白，被陈凌安和蓝毛杀马特拼命拉住。

她眸中的神色，倔强又狠戾，还是那个当年帮他出气的小豹子。

正要挣脱陈凌安的束缚，再给黄毛狠狠来上一下，夏岚突然感觉袖子被人轻轻拉了一下。

回头，是上官戟。

担架路过她身边，他虚弱抬手刚好拉到她的袖子。

“陪我。”他看着夏岚的眼睛，语气很轻。

这两个字，轻而易举地驱散了她心里的愤恨与暴戾。

她立时松了拳头，跟着上了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