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祯松开手,郑颂宜速走开两步。
“庆功宴,”周祯上前两步,居高临下道,“你要参加。”
郑颂宜仰着头回视,“这就大可不必了吧!”
毕竟前世,庆功宴是两人重逢的契机,这一世,显得多此一举。
周祯嗤笑,“来一趟将军府太不容易,庆功宴,你来宫里是汇报情报。”
不等郑颂宜说话,周祯命令的语气道,“我要你,查一查将军府里谁重生了。”
“将军府里没有人重生。”郑颂宜盯着他,语气决断,“你难道忘了?我亲手下的药,她们都是在睡梦里死去的,何来的不甘心?何来的重生?”
周祯冷哼一声,“恐怕只是你的以为,我的人说将军府有重生之气。”
郑颂宜皱眉看着他,心中思量着,难不成说的是长公主?
可是长公主当时只是在将军府待了半天,早已回公主府了。
难道是自己?
郑颂宜盯着周祯一字一句问道。
“你确定是将军府里的人?还是来将军府的人?”
周祯不屑一笑,“在你来将军府之前,这块地方就有重生的人,听明白了吗?”
他双手禁锢住郑颂宜的肩,不容她分辩,“你最好实相点,庆功宴如实来报,否则我今日进得来将军府,下次就能……”
他后半句话并没有说完,只是阴冷地笑着。
——
傍晚时分,天色一点点暗下来。
长公主府的后门开了个小口,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溜了进去。
长公主看着将军府吴管事走路不大利索,眉头微蹙。
觉青姑姑见状,出声问道。
“吴管事,你的腿脚怎么了?”
吴管事噢了一声,“不碍事,多谢觉青姑姑、长公主关心。”
“挨板子了?”长公主直言道。
吴管事欠身,觉得有些没脸面,“是……”
陆淮习一向厚待下人,甚少罚下人挨板子。
吴管事如此,长公主便知道陆淮习定是为着郑颂宜责罚的他。
“为着什么事罚你?”长公主直入正题。
吴管事恭敬道,“是奴才疏忽了,没给郑姑娘送冰块。”
长公主记得郑颂宜一向怕热,又有梦魇,正值酷暑,怕是睡不安生。
“我让你留意府内动向,又没让你苛待她!”
吴管事见状扑通跪下,“是是,奴才的错。”
长公主揉了揉眉心,“这几日府里情况如何?”
吴管事战战兢兢说了许多,诸如青枝、秋伈服侍郑姑娘、孟嬷嬷教郑姑娘制香、郑姑娘午时才起等等。
长公主闻言叹气。
“还有,将军送了根簪子给郑姑娘,奴才远远瞧着是竹叶的式样……”
长公主追问,“是不是还坠着金珠?”
吴管事仔细回忆,“仿佛是的。”
长公主心中一颤。
竟然这么早,陆淮习就将簪子给了她。
长公主心中又不免感叹,所谓一见误终身,大抵是如此了。
“以后琐碎之事不必来报,有异动时再来报。”长公主对吴管事吩咐道。
吴管事连连称是,觉青姑姑将吴管事送离,临了塞了些银子给他,叫他去治伤。
吴管事悬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他原本以为长公主是不待见郑姑娘的意思,便没把将军嘱咐的话放在心上。
谁知是曲解了长公主的意思,办错了事,吴管事心中一番懊恼。
觉青姑姑回到长公主身边,忍不住问,“长公主,将军把簪子给了郑姑娘,这怕是……”
长公主抬眸,觉青的眼里有疑惑、担心。
“他动心了。”长公主轻叹,想起吴管事方才的模样,转而又道,“再另外找个人,留意将军府的动向。”
“是。”觉青领命退下。
长公主望着庭院的竹叶陷入沉思。
前世,自己因儿子死于宫变伤心过度,没多久便离世了。
人死如灯灭。
一切感知消失,记忆戛然而止。
长公主眼中还有觉青的残影。
自己走后,觉青后来过得如何。
为什么她没有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