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家主自然是程护的兄长程持了。
“如果程持的女儿就是沈家三娘子,” 虞羡看向楼下的女子拔高声音,兴高采烈说道:“那我就有嫂嫂了。”
“不知道世子想法之前,你是不会有沈家三娘子做嫂嫂的。”
虞临渊却对他无厘头的话语摇摇头,又继续打破他的兴奋:“更何况,怎么就知道沈家三娘子就是程持的女儿?”
就算沈荔有这个玉佩,也不能证明她就是程持的女儿,除非程持本人出现。
可是程持消失多年,直到今年才有了他的下落。
“裴适,你怎么想的?” 虞临渊问道。
裴适垂眸,朝楼下不远处的一个女子身影看去:“先找到程持要紧,不过,也快要见到程持了。”
到时候就能知晓程持的下落,也能知晓沈荔是不是程持的女儿。
话音刚落,屋外传来阵阵敲门声。
“进来。”
虞羡听是自己人,忙跑过去打开屋门。
“世子。沈侍郎那边我们也安排人盯着,沈公子也被说动了,暂时是不会交出程先生。按眼下形势来看,沈家是不会交出程先生。”
“潜在张氏庄子里的人说,沈家夫人和姑娘在庄子里消失了一段时间,三日里同一个时间点,沈家夫人都会支走人去别的地方。”
“什么地方?”
虞临渊问道。
为着沈老夫人的请求,他在沈府待了些时日,可将他折磨的遍体鳞伤。那沈家的二夫人张氏,可有心思极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张氏将程先生藏了起来。燕国和赵国找了十多年的人,却是在一个妇人手中。
侍从将他查到的毫无遗漏的禀告:“我们的人没在庄子中找到藏着程先生的地方。沈家夫人行事一直极为隐蔽,只寻到一点蛛丝马迹,程先生不在庄子里,可庄子地下也没有什么洞口,应该是被藏在庄子附近。”
“好了。” 裴适说道:“此事你也不必跟着了,我有办法。”
*
沈荔这两日几乎翻遍了山,却连玉佩半个影子也没看到。
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在山中寻找玉佩时,总是感觉到有个人跟着她身后。可那个身影也总是离她有一两丈的距离,一直没有接近她。这已经第四日了,还是有人跟在她身后,还是一模一样的气息,也还是同一个人。
沈荔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接着摸了摸袖子中准备好的小刀和毒药。
她想好了。
若是那日要伤害她性命,她就将这毒药洒给他。若是出现的人影捂着鼻子,她就拿出痒痒粉,趁着接近他时洒到他袖子里。若是这些药都对他不管用,这把匕首,也可一用。
沈荔走到更空旷的地方,寻了个容易跑的位置站定。
“你出来吧。”
她冲着榆树后面的身影说道,手中握紧了药粉。
“是我。”
榆树中慢悠悠走出来一个人,沈荔将药粉塞进袖子里,一直盯着他手中的玉佩看着。
这枚玉佩,和她丢失的一模一样。
程父说过,这枚玉佩和别的世家不同,这玉佩中可是有隐隐约约的绿色“呈”字样。天下独一无二,做不得假。
“想要这枚玉佩?”
裴适问道。
“是。”沈荔知晓,恐怕又是一场交易了。
这次又是什么?
“我要知道程持的下落。” 裴适朝她走近,在沈荔面前晃着手中的玉佩:“你跟着张氏在庄子里的这几日,可是见他好几次了吧。”
“世子去找过我母亲吗?”
这两日她没见到张氏一面;就连一直伺候张氏的王婆婆和金儿,她也没有见到。只有昨日里,兄长找她时提到了张氏。
“找过。”
还是在客栈的第一日里,可是无论使出什么法子,张氏都不为所动。
“沈娘子的养母意志坚定,怎么也问不出。皇上命令锦衣卫不得伤害张氏半分,否则整个锦衣卫的家人都要受到牵连。
连我,也不例外。”
沈荔发现不对劲,抓住裴适的手说道:“可是张氏已然答应我兄长交出程持,怎么不将程持的下落告诉世子。”
张氏让兄长询问她的意见,难道是为了借机逃走?
可是程父又该如何。
她永远忘不了程父住的院落,是何等让人窒息。那小山洞虽然干净,可是山洞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一片荒芜。只有小院子里生长着的榕树活得生机勃勃。
她见到程父时,程父一个人坐在榕树下下着围棋。看到张氏和她进了院子,程父却也不理睬,径自下着棋。张氏不开口,拉着她坐在院内的桌子旁喝着茶看着程父。她正要开口问,就被张氏捂住嘴,接着在地上用手指写着:别打扰你父亲,我们等等。
一等就是一个下午,沈荔只得细细看着程父脸上被火灼烧过的痕迹。
榕树下的中年男子也下了一下午的棋,沈荔看着他的侧脸,实在看不出他们哪里像了。“再等等。” 张氏寻了一张纸写道。直等到太阳快要落了西山,“程朗,你的女儿我带来了。” 张氏开口说道。
“你就是我的女儿?” 程持这才挪动身子看向她们:“张娘子可否先出去?”
快到月亮升起,沈荔才知道程父最开始是想要离开京城,离开燕国,就被张氏命人将程父安置在此处。后来张氏一直为着和程父孕有一子,一直禁锢着他,就连脚上也被她着人系上了铁链,不让他出了这院子,甚至进庄子时也要问院门口的侍卫。
不能让父亲一直活在张氏的束缚下了。
那枚玉佩,如今就是她和程父的救命稻草。她不能再希冀于拿到玉佩了。
“世子是锦衣卫指挥使,指挥使为当今皇上效力,我若是告诉世子程持的下落,我也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