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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滴血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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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话,过了这洞,就能见到你父亲了。”

——

“你,你就是我的女儿吗?”

在沈荔面前,却是一个面容模糊的男子,从他手上的纹路,依稀分辨出面前的人是中年人。张氏说,她的父亲名叫程持。

“六娘是不是在骗我?!” 他分明叫六娘忘记从前的恩怨,好好生活。可是六娘却一心潜入沈府,为着他报仇。

“我是父亲的女儿。”

沈荔一进院子,便觉得院子里的人很熟悉很亲切,虽然他的脸上有被火烧灼的痕迹。

“她给我说找到了我的女儿。” 程持走在沈荔身后,看到她耳后的痣放下心来:“六娘没有骗我!你的耳朵后面有一颗朱砂痣,脖颈后也有一颗朱砂痣。”

沈荔愣住,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未留意过自己脖颈还有耳后长着朱砂痣。就连张氏,这十多年也没和她讲过,仿若不知道。

程持看在眼里,放开了她。

看着唯一的血脉,他慢慢说道:“六娘说找到了你,起初我还不信,以为她是想见我找的借口。”

“女儿,方才父亲可是吓到你了?”

沈荔连忙摆手示意不是,此时她却还是怕张氏骗她,怕她设计的一切都只是为着报仇。

“无妨,父亲能看出你的疑虑。”

程持有些失笑,他只顾着自己找到了女儿,却没关心怎么证明她是他的女儿,他是他的父亲。他想起外室的模样有些唏嘘,那件事之后,不知还像他一样活着吗。

“你娘喜欢左手写字。看书时总离得近近的,视物不清。”

沈荔细细思索,自己的确也喜欢左手写字,好像几岁时就察觉自己的眼力比别人差得多。人们都说,这些习惯还有身体上的病症是很容易遗传的。

再看程持时,他的手里多了一碗清水:“女儿,你忍受一下。” 沈荔来不及反应,碗里已经多了两道血液。

沈荔和程持屏住呼吸,紧盯着碗里的动静。

没有沉淀,血液慢慢相融。

“父亲。” 沈荔欣喜说道。此刻她相信的彻彻底底,张氏带她见的的确是她的父亲。

等着沈荔的,却不是程持方才的欢喜,反而眉眼处锁着忧愁。

“你随我来。”

——

在庄子里待了整整三日,张氏才让沈荔收拾好东西回沈府。

“沈娘子在想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用回头,沈荔已然知晓来人正是裴适。

即是国公府世子,又是皇上倚重的锦衣卫指挥使,为何裴适总要亲自出面解决事情;彷佛没了他,燕国要大厦倾覆一般。

就如眼下,沈荔和张氏回沈家的路上,暴雨沿着山脉倾注下来,山体滑坡。好好的官道还塌陷了一段路。

可是进入京城的只有这么一条路。

商人,旅客还有官家人员只得停下来,大家都在等着官府派人铲除泥沙,修好官道。千等万等,不仅等来杂役,还等来了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

“荔儿,我们听锦衣卫的吩咐,在马车外等着。”

透过叆叇,沈荔看到张氏被王婆婆搀扶着走在远处呕吐着。要是没记错的话,她们来庄子时也是一路颠簸,可是张氏并没呕吐,一副好好的模样。

裴适见她不答话,朝她走进一步,丝毫不在乎远处有人看着他们窃窃私语。

“世子万福。”

“多日不见,沈娘子不记得我了,也不记得曾经我为着你利用,为你出谋划策,为你解毒解药,为你忍受不堪吗?” 裴适嗔怪道。

果真是利用完他就“不复相见”了,可是她与他的酬劳可没开始。

沈荔昏昏然地在庄子里度过了三日,一时还沉浸在“找到父亲”与“不见母亲”的场景里,这时才被裴适接连的话语唤醒。

雾蒙蒙的天气里,沈荔看到裴适的面孔也在这雾气中迷离起来。

“世子,我想问你一个人。”

张氏不让她告诉任何人关于她父亲的一切,可是,可是父亲又说不要听张氏说的,离开京城,远离纷争,不要想着为他报仇,不要变成张氏这样的人。张氏已经被仇恨蒙蔽了,他在这院子里,也是张氏禁锢着他,不让他离开她的视线。

“张氏是个可怕的人。”

父亲说张氏已经为着给他报仇,早已不是从前的模样了。她的生母曾好好地在他安置好的院子里抚养者她,可是张氏却自作主张将她母亲还有她接了过去,他却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一夜之后,他昏迷数日,身上疤痕累累。

张氏对父亲说丽娘抛下女儿,只身回到赵国了,她已经帮忙抚养着他们的孩子了。可是张氏却不让父亲见她,直到答应张氏的要求。

“父亲,是什么要求。”

程持面目尽毁,只有眼眸闪着光亮,然而听到这里的时候,眼神瞬间黯淡,轻轻说道:“父亲只望着你好好活着。”

沈荔想换一个名字,继续换回程家姓,却被程持阻拦:“沈荔这名字也好,若是换了姓,反而给你引来太多灾难。我早就猜测得到,燕国做出这等臣不臣的事情,定然不为天护佑。

沈侍郎当日的话语引得我为天子忌惮,可是他这一生在天子心中,在朝堂之上都带着污点。若我没错,沈侍郎如今也不被天子重视。有天在看,老天自然有所裁夺。

荔儿,你只要好好活着,不要仇恨和嫉妒,这两者会毁了你的一辈子。”

最后程持说与她三句话:不要轻易相信张氏的话;若有急事,可以找京城的季家帮忙;你还在你娘肚子里时已经结了娃娃亲,那孩子叫裴适。

“裴适?”

待她还要问时,程持捂住她的嘴,指着窗户小声说道:“张氏来了”。

*

“你说。”

裴适挑眉问道,好奇她问什么。

沈荔摸着腰间被火灼烧过的玉佩,裁定心思后开口说道:“世子,我记得京城里曾有一户程家,可是我却听说程家死在诏狱中,我还听说……”

“沈娘子还听说是我用的刑吗?”

沈荔不置可否:“我想知道程家可还有一人活着。” 父亲告诉她,她自己找会被张氏发现的,除非她远离京城。她可以先找到程家的亲人,他们定然会帮着找到她的生母丽娘的。

“沈娘子不记得了吗,次日程府全家便被天子以谋反的罪名按令处死了。”

裴适话音一转,想到什么不妥之处,继而说出心中的怀疑:“你可是沈家的娘子,又为何问起程家的事情?难道说,你是程家流落在外的女娘?”

程护的兄长程持曾有一女,不过是外室所生。程持的女儿若是还活着,也是十七岁,和沈荔同岁。

他的言语刚落下,一群喜鹊拽着他的话尾越过高高的山飞了过了。沈荔记得祖父说过,喜鹊向来是在人家的屋檐下定居的。可今日,竟在这官道上看到喜鹊。

裴适的眼神也追逐着喜鹊而去,一直等到喜鹊飞过天际,不见踪影。

“世子。”

沈荔盯着裴适的眉宇半霎,缓缓说出关于程家的大秘密:“不错,我是程家流落在外的女娘。”

从前她行事万般少了些主见,总是听着张氏的话语。从今往后,她总不能瞧着事情到了终点,才想着披荆斩棘。程持父亲说:“先下手为强。机会到了面前,要去抓住。事情到了面前,积极去解决。我程家的儿女,要勇于面对,勇于承担。”

“哦?”

轻飘飘的话语进了沈荔的耳畔。

倒是一点不在意也不关心她说出的话。

沈荔诧异,拍散了面前的雾气,想看清裴适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程家,在这京城里可是提不得的。更何况她还称自己是程家的儿女。

“我说我是程……”

见他没言语,沈荔重复说道。

这样的消息他怎么听了也没有动静,难道是要送她进诏狱?可是她忘不了父亲给她玉佩时的信誓旦旦的模样,全然不担心裴适,还有国公府会解决掉她。

“丞相家的孙女,我自然不喜欢。” 等了许久,却等到裴适这么一句毫无边际的话。

一瞬之间,裴适噤声示意道:“小心。”

还未反应过来,沈荔只觉得自己的头顶天旋地转起来。再站定时却在半山腰上,恰好看到塌涌着的官道路面,还有滚滚山石朝他们方才站的位置袭击而去。

这分明不是自然而为,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山石因我而起,让沈娘子担忧了。” 裴适抓紧她的胳膊,开口说道。

沈荔摇摇头,话音里隐隐约约的埋怨:“世子结的敌人未免太多了,竟然有人在这官道上袭击你。”

自父亲给了她唯一的玉佩当作信物,她这几日时常摩挲起腰间的玉佩。可是这一次,腰间轻轻的。沈荔想起挂在腰间的玉佩,忙伸手去找,却没找到半子。

“那块玉佩的表面已经刮花了,模样也看不出来,玉佩缺失一大半,丢了也没事,只要我们有命就好。”

裴适淡淡说道。

他从未见过她带着繁复的妆饰,只这一次,腰间带了个玉佩,却还是一块残缺的玉。今日一见她,就看到她沉默着,手中还摩挲那块旧玉佩。

那块玉佩到底有什么稀奇。

“世子,那是家父给我的信物,我不能丢了。” 沈荔着急说着,又忙慌看着四周,可根本寻不到玉佩的半点踪迹。

若是她能找到玉佩,她以后绝不戴在腰间了,她会好好放在家里。

“别找了。”

“在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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