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建燕国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再加上这二十年的时间人口也多了起来,还是有人悄悄羞辱女子,试图逍遥法外。
若没人注意,灿然的生命,只悄然逝去。
若有人注意,功名与利禄,作恶者皆失去。
沈荔会意,开口道:“兄长,那我试一试。”
她憎恨沈府,憎恨沈侍郎和沈氏,是他们害了张氏性命。如果能取得证据,沈府也将败落。
可是,她的兄长沈素怎么办呢。
沈素心中也想着此事,但是有些真相,他必须清楚,必须明白。
在沈荔的注视下,他开口:“去吧。若打听出什么事,一定告诉我。”
其实,他也并不信任沈荔,毕竟他的父母和妹妹这般对待她。此刻看去,她脸上的那道疤痕浅浅的,还未完全消除。
然而他却不想此事成为一个秘密,这是那位女子应该获有的尊严。
虽为妾,她看到的光明应该和其他女子一样,起码水中的那只手不应阻挡住照耀着她的那束光。
“兄长,”沈荔犹豫一番,下定决心说道:“我可以为兄长保守秘密。”
“什么条件?”
可以二字,换而言之就是需要他为她做些什么。她要他做什么?比起保守他的秘密,沈素更好奇她的事情。
“好。”
沈荔说完就见沈素皱了皱眉,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旋即就答应了她。
意料之外。
翌日一早,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还有一件事。
栖云馆的前院中置放了一张躺椅,张氏躺在躺椅上,等秋香口中说的神医;而沈荔此时在一旁摸着张氏养的一只小黄猫。
“荔儿,老夫人这么快就找到了。”张氏说了几个字就开始咳着,怕沈荔发现端倪又连忙用帕子捂着。
沈玉一面喂着猫,一面说着:“娘,前日秋香就听老夫人院子里的丫头说是找到了。听说那位神医可是不好请出山的,也不知是哪家的神医。”
“对了。我那日去找老夫人,老夫人听到娘亲的名字就答应见我了。”
才不到两日就找好了大夫,她瞧瞧看像张氏,张氏面色如常,她才继续说道:“也不知这大夫可像传闻中的那般医术精湛。”
譬如虞临渊,在大燕国无人不晓,结果却框她,还……她可不想想起那日的事情。
张氏没看沈荔,捂着帕子说着:“老夫人这么痛快地答应,兴许也是随便找来的大夫,让我们别无怨言。毕竟娘的嫁妆,也被沈府败落地差不多了。我们要提防着。”
她此时自然不敢看沈荔,沈荔可熟悉不过她了。可不能露出端倪让她发现。
阿福说,沈荔这几日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有时候屋中还会有别的声音,像是男子的。她知道沈荔这一年来喜欢模仿声音,若她屋中出现别的声音也无妨。
可为了那人,她不能孤注一掷。沈荔,太了解她了。
因此,昨日她调出了护卫她多年的侍卫未名,派遣他去盯着沈荔。没想到沈荔院中,竟真有男子。
未名说,其中一男子衣着华贵,且还有随从,那位随从也武艺高强。幸而他会轻功才得以逃脱。
张氏看着今年才长开的沈荔,宛若梨花清澈,也不知她什么时候就引来了外边的男子,还在她屋中。
罢了,她今年年底也要走了,尽快了结了沈府的事情去见那人罢。
可是未名说他不小心遗了她给的手帕。那是她将要赠予那人的绣花手帕,手帕上还绣着她的心意。
她遣王婆婆、金儿、秋香还有阿福在府中上上下下去寻,却找不到,也不知掉在何处。
殊不知,手帕就在沈荔袖中。
从知道手帕掉了的消息时,张氏就茶饭不思,思前想后这帕子落在何处,最后她将视线投往梨榕院,那个地方被她遗落了。
这时未名拍了拍脑袋给她说:恐是落在了屋顶上,今天一入夜他就去寻来。跟着她这么多年,往来办事都让她放心,这个节骨眼上竟出了岔子。
沈荔没想到张氏今日这般安静,往日都会拉着她的手说些大大小小的话来,比如,小黄猫胖了瘦了,不吃饭了吃多了。
今日却……
她看向张氏,张氏此时只自顾自地想着手帕的事情,没有留意到沈荔这会一直看着她。还是王婆婆发现张氏许久不说话,倒了杯茶给沈荔:“夫人,三姑娘真喜欢这猫。”
张氏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分寸,用咳嗽掩饰尴尬:“荔儿,既然这只猫你这么喜欢,就放于你院里。我如今整日里咳嗽,听人说得离猫远些才好。”
沈荔:“那女儿就将这只猫带回我院子了。”
这只猫是张氏去年养着的,去岁至今,并不见张氏抱着猫,还是她喜欢这猫,每次来张氏院中给这猫喂养食物。
她正心中抱怨这神医可真是难等时,就看见金儿不顾大汗淋漓从院外跑来,“夫人,神医来了。过一炷香神医就来夫人院中了,夫人快些进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