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邹婆婆不知道他是否该全盘托出。
“将你知道的都说了,你无罪。”
“公子,那奴婢就说了。”于是邹婆婆细细说了来。
不过,她只说道,当日二夫人张氏是怀了一对双生子来,不过,其中一个是怪胎,于是奶娘就听从大夫人的吩咐将这怪胎寻了小树林葬了起来。
她并没说,其中一个是被大夫人安排掐死的,一则,弄得人家母子心生芥蒂;二则,当时听从吩咐的可是她的表嫂。如今表哥一家为了当年的事情,全家搬迁到山上,当然,她也不知道哪座山上,又是山上的哪里。
“怪胎,怎么怪了?”
只听说过胎死腹中的婴儿,可没听过好端端的人生了个怪胎。何况张氏为人和善,也并非长相不堪。
“公子,奴婢也只是听说是个怪胎,尚不知道怎么个怪法。何况,我也只是听一个老妇人说起,只是她已经去年去世了。”
可不能说告诉她的人竟然还活着,到时候牵扯出什么事情,她这条老命可保不了了。
面前的婆子说的恳切,又竖指发誓,沈素找不出什么不妥,只得开口:“你先回去。”
沈素看着窗外,将这丝丝缕缕梳理起来。
原来,他母亲犯了这样大的错,怨不得沈荔当时的眼神里绝望又愤恨。
……
这一头,沈氏也叫了昨日看守沈荔的邹婆子,却不想邹婆子和昨日耍牌喝酒的丫头婆子先被儿子惩治了一番。
邹婆子进院子时,是找了拐杖慢慢走来的,还有个小丫头扶在她身侧。
“邹妈妈,你且其来,不用行礼。”沈氏一边说着一边看邹婆婆身上的伤势,见邹婆婆要跪礼,忙拖起了她的身子。
邹婆婆心下不解,大夫人对待下人宽厚仁德,一向吃斋念佛,怎地会做出那般事情来。不过,她还是不顾伤痛,跪着说道:“是奴婢的错,不该吃酒耍牌。”
“就这么简单?公子竟着人把你打成了这样。”执中什么时候也下得了狠手。
邹婆婆只点头回应着。她可不敢说她将往年的事情说与了三公子。
“你在我院子里待了这么多年,竟然对我也说谎。”
话毕,沈氏看了白芷一眼,白芷就将她在耳房知晓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邹婆婆和自家公子说了什么她却是不知的。
这些丫头婆子竟然出卖了她,将昨夜的事情说了出来。可恨她这张嘴,在这院子里待了这么多年竟然忘记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沈氏叹了口气,恐怕当年的事已被素儿知晓,因着这事邹婆婆被打了一顿。
素儿向来孝顺,虽然有时候也会倔强,可是养了这么多年,母子一条心,她想素儿应该不会计较她当年的作为来吧。
“你下去吧。”邹婆婆一听沈氏说这话,忙起身顾不得拿起拐杖就跑了。
……
“姑娘,邹婆婆不见了。我到处寻了。”
“不见了吗?”沈荔嘴唇发白,轻声问道,眉间却蹙成一团。
她想知道当年的奶娘将母亲的另一个孩子葬在了哪里,毕竟那是母亲一生的痛。她今日一早,就让阿福去找邹婆婆问话。
可是,那婆子却不见了。
“姑娘,耳房里还有邹婆婆的东西,可那几个丫头与我说,邹婆婆昨夜也不见回来。今日一早,还听管家说邹婆婆和她丈夫都不见了,他家里空空的,铺盖都卷跑了,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难道是被沈氏发现了?
“秋香呢,这几日怎么不见她。”她已经有七八天不见秋香了,只有阿福在一旁陪着。
“姑娘,秋香姐这几日也对我冷淡,愈发不搭理我了。她像是变了一个人。对了,这两日也不知道她哪里的钱,买头花还买头油,我看她有时还穿着二姑娘的旧衣物。”像是被二姑娘收买了一样。
秋香本来是大夫人安排给沈荔的丫头。阿福开口说道:“以为这六七年的时间秋香别无二心,没想到她竟然卖主求荣。”
沈荔咳嗽了两声,问道:“她这几日可是去了沈玉院子,还有大夫人主院。”
阿福忙拍了拍沈荔的后背,“姑娘,您没猜错,她又跑去夫人和二姑娘那里了。上次让她去当衣物,就不该让她去。这下,验证姑娘的猜想了吧。”
“姑娘,下次还是保重自己的身子,以后千万别为了试探人心,坏了自己的身子。夫人见了会伤心难过的。”三姑娘可别试探着,却知晓了夫人的计划才是——罚跪之事,可是夫人一手促成的,为此夫人还找了沈父好好教训沈荔一番。
这才有了此番的罚跪。
沈荔默然,可她只是为着张氏。
自从跟着常宁公主和亲的人选换了后,秋香跑去主院和沈玉院子里勤快了。
因此这一个多月以来,她就故意托着秋香办一些事情来,没想到典当衣物这件事竟然被她直接告知了沈氏,也不知如何朝中有又人知晓,引得沈父气急败坏罚跪她。
倘若他们调查一番,就会知晓,她典当的衣物并非沈家给她置办的衣物。
每年的春夏秋冬四季,每个季度她只有两套衣物,如何能够正在长身体的她穿,剩下的衣物和首饰都是母亲贴了一些钱给她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