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姐姐,汪宁在京城有处宅院,暂且无人居住。不如,你与何婆婆先到我的宅子暂住,日后之事再从长计议,如何?”
江婉莹陡地揣测,这个汪宁对自己未免太热情了吧!
江婉莹走向门口,随口一问:“汪宁,你与汪国舅可有干系?”
汪宁抓耳挠腮,嬉笑道:“你终于猜到了,不瞒你说,汪国舅是家父。”
江婉莹双腿一软,迈不动步子。没想到她遇到的这些人,非富即贵。汪国舅可是当今天子的亲舅舅,那么汪宁就是皇帝的表弟。
她一直当汪宁是萧景飏的手下,对其十分随意。此刻屈膝见礼,态度端庄婉拒道:“不牢汪公子费心了,我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汪宁耍赖道:“方才我可是答应我家主上的,反正我会寸步不离,守着莹姐姐的。”
江婉莹挤出假笑,上前一步,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汪宁气恼道:“怎么又发脾气,拒人门外,今日可都两回了。”
江婉莹靠在门后感慨万千,她不能再与皇家之人纠缠不清。
待何婆婆回来,劝说她老人家速速离开林州城。反正景记米行又跑不掉,日后赚到钱将银两送去景记米行便可。
汪宁闷着气,重新去了东厢房。
萧景飏无心用膳,已然坐到床榻边,准备就寝。
见汪宁拉个脸进来,逗道:“怎么了?谁惹我们汪公子不悦了?”
汪宁挑眉,愤愤道:“陛下,表哥,那个江婉莹,真是不识好歹。”
萧景飏神色一凛,严肃警告道:“汪宁,万万不可对她动心思,你父亲绝不会同意的。”
汪宁满不在乎道:“可是,我头一回,对一个姑娘一见倾心,可我就是喜欢江婉莹……”
“胡闹,朕不准你喜欢她。”萧景飏怒声打断。
汪宁一副不怕死的模样,偷笑道:“哎呀,表哥,我与你开玩笑呢,我再不识天高地厚,也不能与表哥抢女人。”
萧景飏面上尴尬,竟被这小子给耍了。
汪宁说是拱手赔罪,嘴上没个正经道:“陛下息怒,臣,一定将江婉莹毫发无损,送进您的后宫内。”
萧景飏再压不住火气,凶道:“朕,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她了,再敢胡言乱语,看朕怎么惩罚你。”
汪宁起身,撒腿就跑嚷嚷道:“等我的好消息。”
萧景飏气得头痛欲裂,这个汪宁简直是恃宠而骄。都怪,太后过于宠爱汪宁。
几日后,南厢房。
江婉莹正与何婆婆在收拾行囊。她一袭落日红色的留仙裙,娇媚动人。
这几日,被汪宁搅得不厌其烦。又架不住何婆婆的劝说,无奈同意先随汪宁回京去。
这天下当属京城的治安最好,何况京中达官贵人多,更容易赚钱些。
江婉莹收拾的衣衫,颇有感触。她离开侯府时,只有几件破旧的衣裙。如今全被上好的衣料所做的衣裙代替,数数竟有六件之多。
就连头面用的钗戴,汪宁这几日也送了不少。
这些年过得辛苦,她并不喜欢穿金戴银。将那些首饰一并收好,不想越欠越多。打算一会交由俞百川,还与萧景飏。
连带何婆婆的穿着亦体面了不少,汪宁也送了衣物与何婆婆。
江婉莹抱出首饰盒,去寻俞百川。
她在县衙府转了一圈,没见到俞百川的身影。问了县衙府门口的看守,方知俞百川一早随张大人出去了。
想到俞百川向来与萧景飏形影不离,想必也不在府里。怪不得,方才她见东厢房外并无守卫。
既然人不在,正好悄悄将东西放入萧景飏房中。
江婉莹折返回院子,去向东厢房径直推门进去。
房内,弥漫着萧景飏衣衫上的香味,若隐若现又有一丝酒味。
咣当一声,一个酒壶从床榻上滚落下来。惊得江婉莹身子一颤,她寻声望去床沿垂落着一截手臂。
“怎么有人?”江婉莹低声自语,后退一步想要离开。
望见手中抱着的首饰盒,想起她是来还东西的。方才不觉得,这会觉得酒味浓烈。
江婉莹皱了皱鼻头,健步如飞去向床榻。正好将这个首饰盒,当面交与他顺道辞别。
“景公子,这些首饰虽是汪宁送来的,我知道定是你的意思,今日,我要回京去了,就此别过。”
江婉莹立在床边,垂眸不敢之相视。叽里呱啦,自说自的。
半晌,毫无动静,更无回应。
江婉莹这才壮胆抬头看去。
只见萧景飏只着了贴身白缎寝衣,衣襟凌乱半敞。露出结实的肌理,阳刚之气十足。
元晟那一身健硕,她都能心如止水面对。江婉莹脸上发烫,却又挪不开眼。
他眼上没有蒙着眼纱,浓密的睫毛颤动,似要醒转一般。
江婉莹心如鹿撞,俯身将首饰盒放到床边,起身欲走。
“不准走。”
江婉莹听见萧景飏音色嘶哑,带着几分醉意。
忽地,手上一热,一股力量将她向后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