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戛然而止,彭野猛然睁开眼睛,大口呼吸。
她梦到师姐了!
周围是长源殿熟悉的一切,隔壁就是师姐的房间。
那时候她刚回宗门,和谁都不亲近,只愿意待在师姐身边,就连晚上都要和师姐一起睡。
褚星淮无奈,只能让她睡在自己隔壁。
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怕彭野已经长大,但是依旧在师姐隔壁睡着,与师姐一墙之隔。
“师姐……”
彭野眼眶湿润,无意识地喃喃。
没有人知道她对师姐的感情,从幼时至今。
从第一眼见到师姐那时,就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如今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了。
忽然,门嘎吱一声响了,好像被什么人推开了。
汤聂之此时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药。
“小师妹,感觉怎么样?”
彭野看到汤聂之情绪突然有点激动,犹如见到了亲人一般:“二师姐,他们都说师姐叛变宗门了,这怎么可能,师姐是什么样的为人,全宗门都有目共睹,一定是有人陷害师姐,师尊呢?师尊一定不会冤枉师姐的。”
汤聂之强忍悲伤,努力平复情绪:“阿满,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不信师姐会背叛宗门。师尊她……师尊……”
汤聂之已经哽咽的话也说不出。
彭野不可置信的望向汤聂之,心头猛然有不好的预感。
“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对吗?师尊只是受伤了,信上说的很清楚了,师尊她遭人陷害,修为受损……”
“阿满……”
汤聂之再也不能平静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愧对师姐,也愧对你们,我没有保护好师尊……”
彭野耳边嗡嗡作响,目光呆滞,已经不能思考了。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半月前出宗门历练的那一刻。
那天晚上,她还将白日因为顶撞师长而被罚抄的宗规交给师姐呢。
已经亥时了,她站在师姐房门外踌躇,还在纠结该不该进去。
褚星淮好像察觉到她在外面,便出声让她进门了。
师姐应该刚沐浴完,长发及腰,发尾还是湿润的,平日里极白的肤色氤氲出一抹热气,熏的肌肤浮现出几分淡淡的薄粉。
褚星淮坐下随意的把弄了几下头发,直奔主题:“罚抄写完了?”
“嗯。”
莫名的,彭野感觉自己有点耳热,不敢拿正眼看她。
褚星淮似是瞧出了彭野的些许不自然。
眸子深了深,神色有些意味不明。
褚星淮直接命令:“抬起头,看着我。”
从小听惯了师姐的话,彭野没动脑子几乎是下意识的抬头。
彭野自从来到浮玉宗就个头猛蹿,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面黄肌瘦,不足褚星淮腰间的小孩了。
明明比师姐高了半头,又是居高临下的姿势,但是彭野就是感觉心虚。
囿于姿势,褚星淮只能仰着头。气势却比彭野高出一大截,她眼底晦涩,彭野看不明白。
只感觉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了,最后师姐说了什么,她也忘了。
只记得那晚她同手同脚的出来,回去后又洗了澡,久久不能睡去。
白日她照例和师尊打声招呼准备出门,那时候师尊还叮嘱她万事小心,三思而动,明明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师尊……师尊她什么时候去的……”
彭野哽咽的说不出话。
“昨夜子时……”
明明只差一天!只差一天!
她连师尊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我要去见师尊!”
“不可,阿满,你先冷静,你听我说……”
“宗门内有叛徒,很可能是四大主峰的长老,现在师尊的灵棺放于少阳峰,由副宗主命人亲自看守……”
彭野有些急切的打断:“宗主呢?!”
按照规定各峰长老如陨落,由宗主亲自焚香沐浴,祭天三日。
“宗主她……重伤昏迷,至今未醒。”
“什么?!”
浮玉宗在仙界向来久负盛名,绝不是外强中干之辈。
多少修仙之人都渴望拜入宗门。
其中原因之一是现任宗主桂蔓岐是大乘期修士,放眼整个修真界,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世间有几人能伤到大乘期修士,还能让其深受重伤,昏迷不醒。
难道是传说中的渡劫期!
不可能!从古至今,达到渡劫期的修士屈指可数。
有记录的只有七个人。
“怎么会……”
彭野声音无比干涩。
“是啊!我也在想,怎么会这样……师姐她被认定与魔族勾结,陷害宗门。”
彭野突然就冷静了。
“二师姐!你相信这套说辞么。”
不等汤聂之回话。
彭野自问自答。
“有人陷害师姐,这绝无可能。”
“是!我当然不信,宗门好多弟子都不信,可是我们人微言轻,长老哪里又说不上话,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冷静,不能让真正的叛徒抓住我们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