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奴婢说小姐您生病了?”
“不是我,生病的是我的乳娘。”
“一个仆人?”婆子脸上浮现不悦。
“我只说了我要请大夫。”
“来都来了,这事我们肯定是会管的。”
“大夫呢?”
“侯府后院怎么能让一个外男进来?”
“所以?”
“婆子我略懂一些医术。”
“那你后面的其他人是怎么回事?”
“夫人说小姐病了需要照顾,她们本是来照顾您的。”
“……我没病,不需要。”
“但是小姐现在您身边也没人用,这也是夫人的好意。”
好意?谢在溪经历过轿子事件后难免不怀疑。
“我有怪癖,见不得不熟的人在我院子里。”
婆子被哽住,她没想到这位小姐直接自污。她连自己的名声都不在乎了,怕是再被按上一条不孝的罪名也无所谓。
谢在溪当然是真的无所谓,见识过京城的开放后她的心野了。
名声?有什么用?反正嫁人这一条直接在她的未来计划里被否定了。
“好,待会我让她们散去。小姐先带我去看看病人吧。”
谢在溪领着她进了花娘子的房间,花娘子的脸色已经没有那么恐怖了。
这婆子似是有几把刷子,坐在床边把脉花了很长时间,最后看向谢在溪说道:“这是大病初愈的脉象。”
“那不需要你了,你可以离开了。”
“小姐……现在的问题更严重了。”婆子站起身,一步步逼近谢在溪。
“什么?!”
“您随奴去见夫人吧,好好认错或许夫人还能网开一面。”
她在说什么鬼话?自己犯了什么错?莫名其妙!
谢在溪挣脱这婆子的手臂,但奈何这婆子带了一帮人进来,她一出门就被丫鬟们团团围住。
“你们要对我干什么!”
“抱歉,奴无意强迫……”
这婆子下手太黑,谢在溪直接被她敲晕了,再次醒来已经在钟陵越面前。
“听说,你随意带外男进来?”
“我没有!”
“那你身边乳娘的病是怎么好的?”
“她身体好,扛过来了。”谢在溪不能暴露秦红愿,她就算不是男子也是一个外人,侯府后院肯定是不能让外人随意出入的。
“撒谎!”
“那我们昨日才来的,昨日您也见了我乳娘,她那时还没病,今日就算我去找了大夫,吃了药,也不会好这么快啊。肯定是我乳娘身体好,小小发热硬扛住了。”
谢在溪笃定钟陵越没有自己带外人进入的证据,否则她直接就开始处罚了,哪里还用得着逼问。
不过秦红愿也太神了吧!不然自己还真没办法解释。
钟陵越在她周围转了一圈:“好孩子,听起来确实像是冤枉了你。”
谢在溪本以为没事了自己就可以走了,可是门口的侍女们齐齐拦住她。
“但是事情已经传开了,若是不罚你难以服众,只能让我儿你受委屈了。”
什么!这是人话吗!
她为什么要对其她人说的话负责啊!难道不应该罚那些嘴碎的婆子吗?
“就当是为了我,你先去祠堂待一待吧。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钟陵越笑得很温柔,像是确实在心疼孩子的母亲,但是谢在溪只感受到了恶心。
这家伙不就是在恶心自己吗?没犯错也要硬罚,还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
她是主母,事情的黑白还不是她说了算,所以自己的解释都是白费功夫?
好好好,谢在溪深刻体会了在深宅大院里被磋磨的无助。
她一个人,斗不过一群人。
看来只能等阿娘前来破局了,面前这个女人再厉害,她的权利也不来自于她自己。她权利的源头是她的夫君、父兄。
“把她带下去吧。”
一群侍女涌上来。
“我自己走!”
祠堂不远,但是比谢在溪的小院子要荒凉得多。
也是,本来就是用来磋磨人的地方。
谢在溪想,至少钟陵越还在乎所谓大家族的脸面,没有把自己扔进柴房。
“小姐,您就在此思过吧。”
丫鬟说完这句,关紧了院子的大门。
一下子,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谢在溪一个人。
天色快黑了,谢在溪为了花娘子的病奔波,饭也没吃,这下子真的是又累又饿又怕。
阿娘……
谢在溪又想家了,等阿娘来了就好了,一切都会变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