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这是天生神力!”林遐一脸崇敬。
石方巳谦逊一笑,要谦虚两句,眼前却又是一阵发黑,险些站立不稳。
林遐脸色惊变,上来扶住石方巳,关切道:“兄长,你怎么了?”
“不妨事,可能刚刚用力过猛,有些晕,见笑了。”
林遐见石方巳脸色有些苍白,想要扶他坐下,可她左看右看,这铺子里都没有一个凳子。而她知道石方巳喜洁,断然是不肯席地而坐的。
正自焦急,万钟从门外走了进来。
林遐一见他就嚷道:“万钟!你又去哪里偷闲了!还不过来帮忙!”
万钟被她一呵,缩着脖子乖乖奔了来,继而茫然道:“帮忙做什么?”
林遐气结:“帮我扶着石郎君!”
万钟看向石方巳,愕然道:“石郎君,不......不需要人扶吧。”
林遐闻言转头一看,石方巳已经恢复了正常,适才脸上的一抹苍白也已消失了。
“兄长,你好了?”
“不妨事,也就是那一阵而已,眼下已经没事了,可能是有点饿了。”石方巳温和地笑笑。
林遐闻言,一拍脑门,埋怨道:“瞧我这记性,忙到现在,倒连水都没让兄长喝上一口,倒是我的不是了。”
“无妨,眼瞅着快到开张的吉日了,还有许多事情要准备,咱们买点饼子垫垫就好。”石方巳道。
“如此,我去附近买点吃食回来。”林遐说完,也不等石方巳阻止,径直就走了出去。
万钟同石方巳单独相对,一时无话可说。
石方巳如今虽然不再是当年那个叫人闻风丧胆的山君,但是气度犹存,即便是多年书画浸润,也掩盖不住他身上的气势。
倒不像周行,平日里一副人畜无害的温润郎君模样,该他威慑千军的时候,他能雄威赫赫,该他坐镇指挥的时候,他能沉毅自若,该他推心置腹的时候,他也能和善可亲,只要他不主动吓人,就连万钟时不时都会忘记周行是个多么可怕的人。
石方巳这样豪气外露的气质,在当年叱咤之时,于内容易让人心生拜服归附之心,于外又能威慑仇敌,使人心生畏惧。须知道,只要他一瞪眼,谁敢放半个屁。
到如今么,徒让人不敢亲近而已。
两人面面相觑,万钟尴尬了一阵,这才吞了口唾沫,问道:
“石山君,那件事情准备得如何了?”
石方巳神色一肃,警惕地看看四周,见无人留意到他们,这才低声道:“前几日不知怎的,黄泉之中浊气四溢,引起了一番混乱。倒是叫我探查到了一丝漏洞,虽则不能完全打开,破个能容人进出的洞还是可以的。”
万钟闻言眼前一亮,急切道:“需要我做点什么?”
石方巳沉吟一下,以万钟的修为,参与进来,不过徒做了炮灰而已,是以他并不打算让万钟参与进来,当下便随口忽悠道:“你帮我准备几样东西。”
万钟不知石方巳的想法,以为果然叫他帮忙,认真地记下石方巳要的东西,欢天喜地地走了。
“阿爹,咱们这是往哪里走呀?”
唐比辰哭了一通,终于雨过天晴,拽着周行的袖子边走边问。
“阿爹先送你回去,出来这么久,你阿娘该着急了。”
唐比辰闻言却下意识松开了周行的袖子,犹犹豫豫地停下了脚步。
她眼下早已消了气,也知道是因为自己一时任性,惹出来此番祸事,只怕回去了会被唐雩责罚,一时生了怯意。
周行察觉到女儿的异样,也驻足,回头问道:“禺儿,怎么了?”
“我不要回去,我以后都不要回去了,”唐比辰扑过来,拽着周行的胳膊左摇右晃,“我以后跟着阿爹过活好不好?”
周行任由唐比辰晃着他的胳膊,笑呵呵道:“阿爹自然巴不得的,只是阿爹那里可没有侍女仆从,吃饭洗衣都得自己动手的。帝姬殿下,可吃得了这苦?”
“无妨,无妨,我不光能照顾自己,还能照顾阿爹,帮阿爹洗衣做饭。”唐比辰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保证。
这话当不当真是两说,至少当下已经哄得周行笑逐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