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众将齐应,声威穿云裂石。
倏忽间,电闪雷鸣,巨鼇穿山凿石般砸进水里,不及翻身,就被雷电狠狠压制在大堰之上。
“太好了,七政军来了,这巨鼇就跑不了了。”
众人见战局扭转,心头皆是一松。
石方巳却毫不关心战局,他一颗心只在周行身上:
“式溪,你刚刚吃了颗什么?”
“不过是补益身体的灵药而已。”
面对石方巳严厉的神色,周行眼神有些闪烁。
石方巳自然不肯轻信,适才周行明明面如金纸,吃了这药后却立时面色红润,生龙活虎起来,他不得不怀疑周行吃的是损害身体的禁药。
毕竟周行前科累累,实在不能叫人放心。
石方巳还要再说什么,却见周行脸色一肃。
“糟了!”周行看向天上闪电,“青州不该布这引雷阵。”
“天雷诛恶,怎么不该?”石方巳奇道。
“业因册现在不在我手上,我无法核查这鼇妖的罪孽,但是想来它当年再是作恶多端,也已经被囚于地下八百年了,前债只怕已经清了。”周行语速极快,脚下也不停。
石方巳立即明白了周行的意思。
如果巨鼇前债已清,这天罚之雷,也奈何不了它什么,贸然用这招只恐会适得其反。
“我们不去跟他说吗?”见周行不是朝着游青州的方向而去,石方巳问道。
“来不及了,算了,青州发现不对自会应对,我们去看看伏龙印。”
周行说着直奔离堆,他打算看看那伏龙印是怎么被破除的。
二郎已经不在了,他也只能借此获得更多关于巨鼇的信息。
石方巳也不再多话,跟在周行身后疾驰而去。偶然侧头一瞥,果然见巨鼇那边几道天雷劈下,一道比一道轻,好似挠痒痒似的,并无太大伤害。
那巨鼇也很快意识到这点,它从水里昂起头来,一口就吞掉了几个不及跑开的妖灵,凌厉凶狠更胜之前。
天雷没有震慑住它,反而激怒了它。
巨鼇自被收在大堰之下,这天打雷劈的刑罚就没有少受,今日又故景重温,叫它想起这八百年所受的罪,怎叫它不发狂。
鼇身越变越大,大堰竟生生被它截流,水位也越来越高。巨鼇开始不管不顾地大开杀戒,大堰之中顿时血流成河。
它尾巴一甩,一道大浪便滔天而起,许多修士被甩得老远,几乎踪影全无;翅膀一扇,劲风将旁边的玉垒山也扇矮了一截。
风不休侧头躲过李镇靖的一戟,瞥见这巨鼇变化,嘴角不易察觉地现出一抹得色。
是时候了!
只见那巨鼇忽的张开双翼,那翅膀一开不知其有几千里,竟是个蔽日遮天的势头。
瞬息间,整个都安大堰都陷入黑暗中。
周行立即停步,他脸色一凝,意识到不对劲——这巨鼇自从脱困后,实力便一再增加,从长出翅膀,到翅膀竟可以遮蔽天日。
周行不知当年的巨鼇实力是怎么样的,但是观今日的迹象,断然不像是什么恢复了往日威风,竟像是有人在持续给他提供能量。
“怎么了,式溪?”石方巳见周行停步,立时关切道。
“有人在背后做法襄助这恶妖,”周行想到适才操控浊气的人,他四下张望,希望找出那人,“敌暗我明,必须得揪出背后之人方可破敌。”
“难道是小风?”石方巳道。
不是风不休,他正与李镇靖缠斗。
李镇靖不查忽然变天,骤然失去视觉,给风不休一脚踹飞,她未及翻身起来,耳边就听着刀风又至,她也不慌,用那长戟反刺而去,意在迫使风不休变招。
谁料风不休竟是虚晃一枪,不待她刺到便收招,身体一滑,反从侧方向她袭来。
李镇靖躺在地上,变招始终是慢了一拍,眼见着要被这一刀所伤。
忽的一道符咒袭来,打偏了风不休这一刀,接着又是两道符咒袭向风不休。
李镇靖趁此机会,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
风不休见势不好,当即遁走。
“主君!”李镇靖看到救下自己的正是匆匆赶到的周行。
此时虽说巨鼇长翼蔽天,可羽翼中总有缝隙能透出丝丝光线。在场之人毕竟都非凡俗,稍加适应,已经能在黑暗中视物。
自从游青州一到场,同巨鼇战斗的第一线就变成了七政军,二线是赤松国鲁直将军带的妖军。其余人等都围在外面,随时准备上去增援。
周行抬头扫了一眼同巨鼇斗在一起的七政军,对李镇靖肃然道:
“传令游青州,七政军就算全员战死,也不许退一步,务必要将这巨鼇困死在都安大堰上。如果给这巨鼇走脱,损了外面一条性命,叫游青州提头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