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台上僵持,台下却突然传上来个女声:
“是与不是,看看寒枝剩下多少修为便知了。他若修为无损,自然是燕支污蔑了松枥毗罗,他若修为都耗尽了,自然可以证明松枥毗罗是用完便弃。”
众人看去,只见说话的是狐族的长老蔽山。
蔽山话音刚落,她身旁的牧云便闪身上了祭台,向寒枝探去。
那松枥哪里肯让,她一步挡在牧云面前,斥道:“今日是我绿无涯的祭典,尊驾乃是外客,如此贸贸然闯上祭台怕是不妥吧?”
“松枥毗罗也是外族,不一样站在这祭台之上?”牧云轻轻巧巧地笑起来。
狐族皆是天姿国色,牧云一笑起来,便如乌云破空,光彩灿烂,绕那松枥也是女子,也经不住心中一荡。
牧云便趁此机会探向寒枝,松枥回过神来,见已然拦截不及,五指作爪便向寒枝袭去。
眼见寒枝就要毙命于当场,牧云速度比她更快,她袍袖一卷便将寒枝拉到一边。
转瞬之间,牧云已探知了真相。
“这寒枝,确实修为已空。”她朗声向大家宣布。
一时间全场哗然。
台下有妖灵愤愤,在下面嚷嚷,要松枥给他们一个说法。
疏桐跪坐在一边,想到寒枝今日的下场,差一点就是自己将来的下场,吓得花容失色,摊在地上。
横塘脸色也沉下来,他看向松枥,沉声道:“松枥毗罗,这却是何意思?”
“我若不如此,难道叫我步扶疏后尘吗?”松枥见事已至此,也不再狡辩,所幸承认了,她盯着横塘,一字一顿地说,“你该不会不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吧?”
“当日扶疏被那妖灵涧石魅惑了心智,非要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只要涧石一个娇客。她自己作死也就罢了,连我一起拉下水,说什么清浊修好,逼着我也只能纳一个娇客。”
她往前走了两步,目光中皆是怨毒。
“我想要离开这里,扶疏却说什么舍不得姐妹分离,这么多年,累得我修为几无寸进,她却先舍我而去。
这些妖灵,天生就是给我们做娇客的,他们一个个卑鄙低贱,只会勾引浊修,我便是杀了他又如何?”
此事说来也是冤孽,当日松枥同扶疏修为略有小成。
有一日无意间来到绿无涯,二人看中了此间风景,打算据为己有。怎奈白鱼一族在此间已经绵延千年,根系庞大,难以连根拔除。
扶疏便提出以美人计,诱骗当时绿无涯的族长涧石,待二人产下子嗣,再除掉涧石,那孩子便自然而然成为下任族长。
她们手里捏着族长,便可号令绿无涯,届时这些小妖还不是任由她们磋磨?
她们算盘打得好,谁料扶疏却同涧石情根深种。松枥赔了夫人又折兵,最终却只落得个形单影只。
“松枥毗罗,只要一个娇客是你同阿娘的盟约,我阿娘至死都不曾违背誓言,你却有诸多小动作,我若不是看在我阿娘的份上,也不会容忍你到如今。”横塘冷声道。
“横塘,你小的时候还曾叫过我阿父,你都不记得了吗?”松枥看着横塘,神色有几分痴意。
“我自有阿父,几时轮到你做我父亲?”横塘怒道。
“是,你的阿父是涧石那个狐狸精。”松枥的神情瞬间冷冽下来。
她扫一眼台下,从人群中见到了涧石,新仇旧恨顿时齐上心头,她心知今日不得善了,便铁了心,要先手刃仇敌。
松枥秀口一张,一口浊气便向着涧石而去。
她陡然向涧石出手,这却惊了横塘。
横塘哪里能让她得手,他掐指如电,眨眼间便将那口浊气当空拦截。
两人便在祭台上动起手来。
两个浊修打架,那动静岂是小的?
很快坐得最近的贵客们便被殃及,一排排几案、碗碟顿时飞得东一个、西一个。
唐比辰拍了拍手上的食物残渣,好在那一盘豆子没有浪费,都被她吃进肚子里了。
松枥脸色有些狰狞,一道浊气射向旁边的一排娇客,那排娇客反应不及,瞬间毙命,她咬牙切齿地说:
“如今你看看你有多少娇客,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你想要借此强大自己的力量,把我排挤走,可惜你如今的修为还不足够。想挤走我?下辈子吧!”
横塘到底比她小了几百岁,一时落了下风,给她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台下白鱼一族竟都只是干看着,无人敢上前帮忙。
松枥目光阴鸷地扫过在场的白鱼妖灵:
“我受了这百年的气,今日你们谁也别想逃走。”
唐比辰闻言有些愕然,这浊修是想要同归于尽?
不远处的高岗上,周行同石方巳选了个极佳的观景处,并肩坐在一颗千年古树的枝丫上,居高临下看着这场闹剧。
周行闻言也对石方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