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莞尔一笑,“傻旺福,我们昨日是去查看铺子的,自然要衣着普通才能试探出来。至于今日嘛,”沈晏招手示意旺福附耳过来,“今日我们是去买铺子的,当然要穿的光鲜亮丽一点。”要是再衣着普通,那店铺老板还会与你商谈?
旺福恍然大悟,“还是公子聪明。”不过他又疑惑了,“公子,我们好好的买铺子做什么?”
沈晏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们在城中逛了几圈,旺福的腿都快要走断,他气喘吁吁的向沈晏问道:“少……少爷,我们还要走多久啊?我……我快不行了。”
沈晏顿时有些愧疚,怪他自己看的认真,走起路来也不觉得累,不知不觉已经走了这么久了。正想找个地方歇息,眼眸无意一撇,顿时就笑了,“这不就找着了吗。”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旺福走,咱们进去歇息。”
进去之后,沈晏就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酒楼老板要把他给卖了。因为这里的客人实在少之又少,酒楼的布置和佳肴、美酒都是一等一的,招待的客人也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百姓。而据沈晏观察,权贵子弟大多都去了京城中心的一家新客栈。
“东家在吗?”
“二位找我有事吗?”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丈自柜台里走出,他身着一袭朴素长袍,脚步略显蹒跚,但走的每一步都沉稳有力。
“在下在门口看见了挂着‘售卖酒楼’的牌子,恰巧在下正想买个酒楼,于是想与东家商谈一二,不知老伯可愿?”
那老翁看了沈晏几眼,见他谈吐得当又衣着不凡,随即扬起一个微笑,“既如此,二位随我到里间吧。”
沈晏眉眼含笑,“老伯先请。”
沈晏随老板走至里间,在这房间内转着看了看,发现室内宽敞大方,装饰布置均很清雅,隔音效果也很好,他一眼就喜欢上了。
“敢问东家贵姓?”
“老朽姓何。”
“不知何老板满意的价格是多少?”沈晏坐下来,开始与东家商量价格。
何老板语气果决:“五千两,少一分都不卖。”
据何老板所说,这酒楼本是他们祖传的家业,他自幼便跟着父亲在这里打下手,对这酒楼有很浓厚的感情。本来这酒楼在京城是老店了,世家大族都很喜欢来这里吃饭,生意也很兴旺。
“但自从那望江楼开业后,这里的生意就大不如前了,可谓是入不敷出。听说那还是一个权贵开的,我一个老朽,又怎能和他比?”何老板十分惋惜,“本来我是不想卖的,但我的孙女马上就要出嫁了,她还没有一份能拿得出手的嫁妆。而且这几年朝廷征收的税也太多了。没办法呀,只能把它给卖了……”
说着,老人泪如雨下。
沈晏听后心中五味杂陈,旺福更是跟着老人一起哭了。
沈鸿这皇帝当的真是好啊,那丞相更是不遑多让。在其位应谋其政,可他们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丝毫不把百姓的苦难放在眼里。总有一天,他会帮谢洵把他们推下位,让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
“老伯别哭这酒楼我买了,钱一分不少的给您。而且请老伯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经营这酒楼,让它重现当年的辉煌。”沈晏说的掷地有声。
何老板看着沈晏一脸认真的样子,虽然他们此前从未见过面,但他莫名的相信沈晏一定能说到做到。他十分动容的握着沈晏的手,“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
随后二人一手交钱,一手交契。从此以后,这间酒楼便是沈晏的产业了。
旺福依依不舍的将这还没捂热的五千两交给了何老板,一时有些肉疼。这五千两可差不多是沈晏的全部身家了。
沈晏大婚,皇帝本来就没给多少嫁妆,就算是给了,也大都是光看不能用的,而且有标识的皇家之物不能拿去变卖。这些钱,是他从嫁妆里挑拣了一些不贵重的东西拿去变卖所得的。
就这还不够呢,剩下的那些钱是沈晏从那两间铺子的账房中取的。这才凑够了五千两。
回去的路上,旺福有些兴致不高。
沈晏自是知道旺福是因为什么不高兴。自从大婚当晚沈晏从刺客手中救下旺福后,旺福对他是一心一意,沈晏心中颇为感动。
他已经好久没有尝到被人在乎的滋味了。
沈晏轻声安慰:“好了,别不高兴。难道你不相信我会让酒楼的生意重新好起来吗?”
“我自然是相信少爷的。”
“既然相信,就不要一副愁眉苦脸的。以后有你数钱的时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