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老师告诉过你多少次,你已经高二了,明年就得升上高三,并不是什么该玩就玩该闹就闹的年纪,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是仔细思考怎么考上一个好大学!”
男人的情绪控制不住激动,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而且最近有同学反映,你们乐队排练声音太吵,影响到他们上课学习,希望我帮忙整顿一下。”
“所以在你学习成绩有明显进步之前,你们乐队禁止在学校音乐室排练。”
池野听他这么说,顿时心底一沉,下意识想要辩解:“可是,我们还有校庆的演出......”
“我已经把你们的参演名额取消了。”教导主任面无表情地回答。
“这种浪费时间和生命的东西本来就不该存在,影响你们自己也影响别人,之前你们怎么样我可以不管,但从现在开始,我们学校严禁出现任何一支乐队。”
他斩钉截铁的语气丝毫不允许池野反驳,丢下最后一句话后男人转过身,“砰”一下把池野关在了门外。
池野睁大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紧闭的房门,脸色尤为难看。
剧烈的高温缠绕在身侧,他却感受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冷寒。
他的手指死死攥住衣服布料,突出的骨节格外苍白,堵塞在喉咙里的呼吸几乎让池野喘不上气,胃里突然翻涌,池野皱了皱眉,强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
组一支乐队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小时候第一次看见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乐队组合时,这样的想法就宛如一粒种子般在池野的心底生根发芽。
她喜欢被聚光灯照耀的感觉,喜欢万众瞩目投向他的目光,喜欢有人为他欢呼沸腾,喜欢这种能让人亢奋的时刻。
悬挂在脖子上的银色吊坠在提问的烘烤下隐隐发烫,四周的声音冷不丁安静下来,连同聒噪的蝉鸣一同消失。
少年挺直的脊背缓缓弯曲下来,空气里蔓延出来的苦艾味又多了点呛人的味道。
教学楼离宿舍之间的距离算不上有多远,却被池野走得格外漫长,头顶的骄阳将他的发顶烘得滚烫,细密的薄汗湮入领口,打湿一小块薄薄的布料。
脚底好重,像是灌上了铅,每挪动一步都带着池野浑身的骨骼下坠,蔓延在全身的血液似乎被火点燃。
眼前的画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不断发黑的画面逼得池野双腿发软,紧蹙的眉心倏尔一松,紧接着只听空气里传出一声闷响,像是肉|体砸向地面发出的动静。
池野整个人趴在地上,双手的手掌甚至被粗粝的地面蹭破了皮,他半睁着眼注视着手心中渗出血的伤口,意料之外的没有感受到半点疼痛。
好累。
这是他的脑袋里在这一瞬仅存下来的想法,池野能察觉到自己浑身的力气正如流水一般慢慢消散,直到最终连撑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整个世界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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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太担心,这位同学只是不小心中暑,再加上临近易感期,太过于充沛的情绪导致突然晕倒而已。”
徘徊在耳边的声音仿佛隔了一层薄纱,虚无缥缈到难以捕捉的程度。
“但你作为他的室友,近期还是多提醒他一下,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会让腺体堵塞堆积,长期下来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很大的影响。”
从半敞的窗外钻进来的清风温柔的吹动白色纱帘,伴随着熟悉的薄荷味肆无忌惮地掠过池野的鼻尖。
“如果他实在下不了手,你就帮忙揉揉他的腺体,手法就像我刚才做的那样。”
到底谁在说话?
朦胧的女声敲击池野的耳膜,他皱了皱眉想要睁眼,不料自己的眼皮仿佛被活生生黏在一起,怎么也使不上力。
“我等会儿有事得先出去......在他醒来之前......最好再按揉腺体排出一点多余的信息素……对就是这样……林.....这么聪明......能做到吧......”
声音愈发模糊,由完整的一句话变得不知所云。
还不等池野想起说话的人是谁,就在这时,周围猛地又一次陷入混沌的宁静,池野闭着眼,窗外的光线映射在眼皮上,留下一片浅淡的粉色。
突然,池野感觉自己被人硬生生翻了个面,温热的体温一点一点覆盖住他的后颈,带着薄茧的指腹猝不及防按住藏在皮肤下面的那团软软的腺体。
两秒钟,敏感的器|官立即向大脑寻求着危险警告,奇怪的酥麻感如电流似的遍布全身。
“!!”
池野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陡然强行拉扯回思绪,震惊又惊恐地睁开双眼。
他的瞳孔紧缩,宛如弹簧般“蹭”地一屁股坐起来,然后眼疾手快拍开另一个人的手指,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后颈。
“谁让你碰我的!!”
Alpha的腺体相当敏感,上面布满了细密的感觉神经和血管,就这么被人稍稍摸了一下,怪异的触感却不停地徘徊在池野的脑袋中,萦绕不散。
他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喊出眼前人的名字。
“——林、羡、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