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玛维和坦本尔是怎么在一起的吗?“云殊意说起了另一件事。
“坦本尔救了玛维,后来又追求了玛维一年多,玛维终于决定背叛光明神,放弃一切,和坦本尔在一起。”
“他们保持这样不能见光的关系两年,中途遭遇的艰难你一定能想到,每一个人怀疑的眼神都会化为刺向他们的利剑。”
“两人扶持前行的两年里,坦本尔给玛维说过多少好话,送过多少礼物,到最后还不是为了一点金钱和权力就放弃了玛维。”
乜衡第一次听教皇说这么长的话,刚张嘴,就被云殊意制止。
“坦本尔可是你手下的骑士,你难道不觉得,他的行为有点熟悉吗。”
乜衡现在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想解释以前那个人不是他,坦本尔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又不想告诉教皇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
国安已经确定这就是一款游戏,并不是一个真实的第二世界。
如果游戏的npc得知自己是程序的产物,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生命体,谁都无法得知npc会有什么反应。
是会崩溃,还是坦然接受?
乜衡曾经赌了无数次,在无数危险的境地,连自己的命都敢赌上,唯独这一件事,他退缩了。
“他自己是渣男可别带上我。”乜衡嫌弃地撇了撇嘴,“早知道他品性差,我就应该杀……上骑士营把他赶走。”
“杀了他?”云殊意又想起来几件事。
“科辛伯爵、教廷的修士都是你杀的吧,还有伊赫伦的手,涅切科主教的双腿,全是你的杰作。”
云殊意嘴角扬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指尖拂过男人的脖颈,“知道杀人的后果吗,你有两个选择,向光明神忏悔一辈子,或者根据王室的刑罚,被处以极刑。”
“如果我死,你会信我吗。”乜衡没有为自己开脱,人是他杀的,他认。
“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坐上王位,神会原谅你的所有罪行。”云殊意顾左右而言他,“你走吧,我要忙了。”
乜衡不想走,但想到就是因为自己的强迫,才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他磨了磨牙,撂下一句“等我回来”后走了。
云殊意看着男人怒气冲冲的背影,无奈笑了。
有时觉得他像疯狗,有时却又乖得不像话。
其实在乜衡解释完后,云殊意就消了一点气,不论是夜晚的流氓还是骑士克文赛斯,乜衡再疯,也从没伤害过他。
至于那些威胁的言语,云殊意一律认为是情/趣。
生气也只是在气乜衡的不告而别,一走就是六天,什么话都没告诉他。
乜衡能走,但他不能,他只能在这个世界踽踽独行,有了乜衡的出现,他才不再孤独。
乜衡行事太过自由散漫,想走就走想来就来,当他这是什么了,妓院?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更何况他连钱都没给就想白嫖。
每个世界的帝元都是不完全一样的个体,性格也大相径庭,云殊意自认为自己的包容性足够强,而且只要帝元还爱他,他就能接受一切。
但有的时候,有些人还是需要调/教一下。
云殊意把玩手中的纯白的羽毛笔,随手写下乜衡的名字,轻笑一声。
没有同理心?
没关系,我教你。
——
短短三天,布纳图王国的各个地区都出现了高烧呕吐的病患。
教皇在写给坎贝医院的信中提到了不少传染病防控的一些措施,但在这个缺少电子设备和高速运输工具的世界,信息传递太慢了。
在各方教会和医院的协调下,人口稀少的地方大多都已控制住,至于人口密集的各大城市能够迅速稳定下来,离不开玩家们的帮助。
玩家拥有不少应对传染病的经验,在得知布纳图出现疫病后,全都警惕起来,用衣服改造口罩,再使用酒精消毒,游戏里的角色也学着玩家开始戴口罩,每日消毒。
本该在双九之后热闹半个月的皇城纳罕维城一片寂寥。
街道上只有几个身穿皮革头戴面具的医生巡逻。
不少房屋的墙上刻着一个大大的鲜红的X字,代表屋内的人已经感染天罚疫。
极目远眺,城区一片血红。
布纳图王国最为繁荣的纳罕维城一片死寂。
人越多,天罚疫的传播就越快,每天被运出城外的尸体堆成了一座座小山,每日集市关停,通往圣柏赦教堂的三座吊桥全部被封锁。
修女院内,形销骨立的玛维躺在床上,单薄得像一张纸,她遥遥地看向门外,声音微弱:“利亚,我看到了光明神宽容的怀抱,我很快就要去见光明神了……这是我背叛光明神的下场,这是天罚……”
夜朝雨全副武装地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一幕。
不断告诫自己这是游戏,她只是一个程序既定的npc,所有的台词都是被设定好的,策划就是为了让玩家被虐。
不能上当。
不能当真。
“坦本尔现在还好吗……”知道利亚不能靠近沾染天罚疫的自己,玛维只能尽可能地大声,“教皇是怎么给他定罪的……可以让我替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