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到云殊意醒来的时候,床上放满了衣服。
云殊意费力从衣服堆里爬出来,询问刚从隔壁衣帽间出来的楼冕:“为什么在床上放这么多衣服,你要筑巢吗?”
楼冕顾不上回答云殊意的问题,他在青年面前比划了三套衣服,“小意,你看哪套衣服更合适?”
云殊意:?
“合适什么?”
“妈妈说明天要和我们去见父亲大人,第一次见你的爸妈,我有点紧张。”
云殊意看了一眼手机,了然地点头,安慰道:“没事的,爸妈都是很好的人,他们不会难为你的。”
虽然有云殊意的安慰,但内心的紧张是止不住的,在云殊意的帮助下,他选了一套有暗纹的黑色西装,搭配一条简单的银灰色领带,看起来沉稳可靠。
楼冕打电话订了一束花,用以祭奠故人。
第二天一大早。
楼冕换上昨天选好的衣服,云殊意也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去花店取花后接云母。
一行人来到郊区墓园。
云父就葬在这里。
常青的松柏高高矗立,替长眠地底的人们遮风挡雨。
云母穿着一条纯白的连衣裙,将白玫瑰放在云父墓碑前。她温柔地擦拭墓碑上的灰尘,又拂去地上的落叶。
“上一次见面还是两年前了吧,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我,我特意穿了你第一次送我的那条裙子,你说我像白玫瑰,我便年年送你白玫瑰。我们都在睹物思人,希望地下的玫瑰不会凋谢。”
“这两年我常以为自己会来见你,没想到我还是挺了过来。”
云母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小意找对象了,我带他来看你,他们已经订婚了,可惜我在治病没有去成,不过他们结婚我一定会去的,带着你一起。”
她朝楼冕招了招手,对云父说:“多亏了楼冕我才得救,他是个好孩子,你在下面要保佑小意和他,不然我下去以后是不会放过你的。”
楼冕站在墓碑前,看着照片上爽朗笑着的男人,恭敬地弯腰:“爸,我会照顾好妈和小意的,你在那边放心,要是我违背了我的诺言,你尽管来找我。”
楼冕把手上的花束放在云母放的白玫瑰旁,牵住云殊意的手,郑重承诺:“我会爱他一辈子,不,生生世世,永不后悔。”
云殊意和楼冕给云父磕了三个头后,走出墓园,留云母一人同云父诉说这些年的事。
“小意长大啦,比我高了好多,也比你高了,以前你不就喜欢和小意比身高吗,仗着小意还没长大,抢他的牛奶喝。后来小意长大,你却不在了。”
“我们养的小宝贝还活着,活得比你我都健康,家里养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在病房养着呢,过几天我打算把它们带回家,医院这地方可不能多待,见过太多生离死别,说不定哪天活下去的信心就没了。还是家里阳台好,面朝南方,不仅是你在的方向,还有很大很大的太阳。”
“古青,你再等等我,等小意结婚,等我没了牵挂,我就来找你,你等等我……”
云母泣不成声,无力地靠在墓碑上,声音轻轻的,缓缓的,一如曾经他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她小声同她的丈夫说着情人间的悄悄话,无人能打扰他们。
唯有划过天际的那缕清风,调皮地摇动洁白的玫瑰,悄然掠过云母的发丝。
再一次见到女主,是在江家的认亲宴上。
江家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认亲宴来迎接他们丢失十几年的女儿。楼家作为江家的合作伙伴自然受邀参加。
云殊意端着一杯红酒站在宴会厅,耀眼的水晶灯下,云殊意凭借精致的脸庞和独特的气质轻而易举地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这是谁家的小少爷,以前怎么没见过他?”
“他是楼冕的订婚对象,叫云殊意。”
“云殊意?没听过这边有姓云的世家啊,难道是外省的?”
“嗤,还小少爷,你们也太看得起他了。不过是个孤儿,也不知道耍了什么花样才勾得楼哥哥对他恋恋不忘。”
有个衣着豪华的女生站在一堆人中间大声说着,刻意让声音传到云殊意耳边。
她低头打量自己新做的美甲,毫不掩饰自己对云殊意的鄙视。
“这……”
好几个人对视一眼,悄然从听八卦的人群中撤离,他们又不瞎,楼冕那么喜欢云殊意,就算毫无背景又如何,楼家就是他最坚实的背景。
这个女生还一脸高傲地说着和她身份不符的下流鄙夷的话语,对别人的想法毫不知情,最后留在她身边的,只有依仗她家势力的几个人。
“不就是靠着那张脸,我待会就把他的脸划花,看他还怎么勾引楼哥哥。”
云殊意的听力当然能让他听到那个女生说的话,他有些好笑地站在一旁听着,想看她能说出些什么花样,结果她的话越说越过分。
“楼哥哥本来就该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云殊意不就是个小三,插足我和楼哥哥的感情。”
云殊意差点捏碎手中的酒杯。
“这位小姐,”云殊意含笑站在滔滔不绝的女生面前,“做小三的难道不是你吗,你知道你的男朋友已经结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