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的东西不多,绝大部分都是工作必需品,私人用品除了衣服鞋子,其他就没什么了。
和前任有关的东西,他一概没带走。
段也拿了工具箱,找了面墙挂他的画。那是一副风景油彩,放在角落单人沙发上面,旁边再由落地灯打光,到了晚上应该会很好看。
“嗯,左边一点呢?”谢玉承站在下面指挥。
“可以了吧?我觉得可以了,就这儿挺好看的,绝对出片。”段也道。
谢玉承忍俊不禁,“什么都是出片,你怎么和深儿一个样?”
段也跳到沙发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哥,你这话就有点侮辱人了,怎么着也不能拿我和不爱干净的老流氓比吧,他能一个星期不洗头的。”
“艺术家不都那样吗?艺术家——”谢玉承拖着嗓子揶揄道,说完找到医药箱端过来,示意他坐下。
段也拿了消毒湿巾擦手,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两条又长又直地腿向两边打开,拍了拍大腿,冲着谢玉承挑眉道:“坐。”
“别闹。”谢玉承拉起他的手,用酒精将多余的血痂擦去,仔仔细细地处理伤口。
段也屏住呼吸,目光落在谢玉承的领口处。明明是大热的天,却必须要裹得严严实实。
一想到这幅白皙娇嫩的身体上到处是淤青,段也心里又火又苦,想要再去把段三火打一顿,又想谢玉承那天该有多难过。
段三火那个狗娘养的玩意儿再混账,好歹也是谢玉承曾经真心喜欢过的人。
被喜欢的人这样对待……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那阵火气,十分乖顺地仍由谢玉承给他处理伤口。
“哥。”段也顺势握住他的手,目光低低垂着,“我很害怕。”
“害怕什么?”谢玉承问。
“害怕,以后你不联系我了。”
谢玉承对着他伤口吹了吹,“你是觉得我和你哥……老段分手之后,再也不联系你了?”
段也委屈地点点头。
谢玉承沉默了一会儿,“阿也,本来我们就不应该联系的。”
段也猛地看向他,那双漆黑的瞳子在眼眶里收缩,像是听到什么让他胆战心惊的话。
“哥!我们俩联不联系,和段三火有什么关系?我和他不对付,但是我……我舍不得你,你对我很好。”
谢玉承揉了把他的发心,无奈道:“阿也这么受欢迎,应该也不缺我这个朋友。再说,我也只是说理论上不应该联系,但阿也如果有什么需要,平常有什么不开心,还是可以来找我。”
以往,段也每次被段焱惹毛的时候都会来画室找他。
谢玉承从来不会问为什么,也不想当缓和兄弟俩关系的和事佬,只会让他乖乖坐在画室里等自己上完课,有时候课没上完的时候段也就走了。
偶尔没走,他就会带着段也出去吃顿饭,聊聊学业上的事情,像个知心大哥哥。
有些关系是不可能修复,也没必要修复的,像段也和段焱,血缘并不能完全代表亲情,谢玉承不喜欢麻烦,更加不会参与到这种复杂的亲情关系当中去。
“我没把你当朋友,我也确实不缺朋友。”段也嗓音沉闷,身子往前倾去,受伤的手揽过谢玉承的腰,头轻轻抵在他的腹部,“但我缺一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