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也冷笑,侧身坐在餐桌上,拳头握地咔咔作响,“抱着你看电视,还是抱着你操?”
“……”
“哦,我忘了,段三火那萎男,硬不起来,该是你操他,是吧,承哥?”段也盯着他手里的烟。
烟头明明灭灭,他的心乱地慌。
人家是两口子,在谈恋爱呢,做|爱嘛多正常,不做才不正常,没事儿没事儿。
他在心里反复安慰自己。
“喜欢沙发。”段也呵笑了几声,眼神往沙发上落,里头像带了刀子,恨不得冲上去把那沙发给撕得稀巴烂,“没事儿,我叫人给你拖走,搬了新家之后还能和新人在上面重温旧梦嘛。”
“段老二。”谢玉承说话没什么情绪,“你走吧。”
空气凝滞了似的,那烟雾就这么飘飘扬扬地往上走,段也往自己脸上招呼了两巴掌,力道也不重,笑着道:“我的,哥,我这嘴就这样,喜欢犯贱,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我不说了。”
他顿了顿,又说:“我脑子有病。”
段也从桌上下来,把桌上的烟灰缸收拾了。那烟灰缸里都塞满了,看着那么多烟,段也心里想,谢玉承应该是爱的,不爱能抽这么多?
谢玉承爱段三火。
爱那个傻逼。
那么爱,又干嘛提分手?
他蹲下身,把烟灰倒进脚下的垃圾桶,垃圾袋收拾起来打算待会儿一起带下去。
可就这么一蹲,他瞥见谢玉承折起来的衣角,那本该白皙性感的腰上,此时一团巴掌大的淤青落在上面,触目惊心。
他倒吸了一口气,握着烟灰缸的指尖止不住地发抖。
对啊,那么爱,分个鸡毛的手啊?
段也死死咬着牙,先把烟灰缸轻轻放下,也没站起来,从桌角的柜子里翻出一沓请帖。
头一张就写的‘段也’。
他勾起唇角,笑地难听,“行啊段三火,特地给我弄张请帖呢?怎么,把我当外人?”
谢玉承从他手里把请帖抢过来,一股脑扔进垃圾桶里。
段也仰起头来看他,“哥,你俩到底怎么分的手?”
谢玉承现在没什么心思搭理他,敷衍道:“就那样,吵架,分手,觉得不合适了就分开,不是说过了吗?”
“可是,你他妈不是爱他吗?沙发……”段也把后半截话咽回肚子里,颤颤巍巍支着地板想站起来,可就是腿软,没站起来,一屁股又给坐了下去。
他的目光直直落在谢玉承腰后的淤青上。
有股火在心里憋着,他不想站起来了。
“谢玉承,你说你这么漂亮一男的,圈儿里追你的男人得有百八十个吧?不管当0还是当1,比他好的人海了去了,怎么就偏偏眼瞎看上段三火那阳痿王八蛋了呢?”
谢玉承蹙眉道:“段老二,我知道你和老段关系不好,但他是我前男友,我爱过的人,你能别在我面前诋毁他吗?”
“那你分什么手呢?你接着爱啊。”段也摸了根烟给自己点上,手抖地能筛糠了。
谢玉承无奈道:“能别说这些了吗?”
段也一口气抽了半根烟,烟雾迷了眼睛,他低下头,硬生生地把眼泪给憋回去,嗓子哑着道:“谢玉承,你和那婊子生的狗玩意儿在一起,我笑话你一辈子。”
“段老二!他好歹是你哥!你亲哥!”
“亲他大爷!”段也终于是能站起来,咬着牙去扒拉谢玉承的领口,“我问你怎么分的手!”
锁骨的伤口被碰到,谢玉承一把将他推开,疼地钻心,将领口死死拢起来。
可这时候再怎么遮都是徒劳,伤口被揭开的那一刻,他在段也面前的体面就荡然无存了。
连带着他想要和老段好聚好散的想法一起,彻底被打破了。
段也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呼吸越发沉重,“他打你?他段三火居然敢打你?他妈的段三火怎么敢的!”
谢玉承扶着额头,声音里带着点哽咽,“阿也,别告诉深儿他们。”
“神经,这时候你还护着他!他是没把你脑子打清醒吗!”
“他喝了酒,以为我和行书有什么。”谢玉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个。
这话说出来就是火上浇油。
“你还……”段也震惊地差点说不出话,反反复复地在他面前走,脚步显得过于焦躁,“行,你告诉我,这是第几次?他打你几次了?以前打过你没有?”
谢玉承带着鼻音道:“没有,就这一次。”
段也叉腰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天道:“一次,分手,行,算你还有点脑子。”
他锤了几下头,冷声道:“你去把衣服换了,我先把东西搬下去。”
谢玉承在桌上呆坐了很久,脑子里一片乱。
他其实能够理解段也对老段的憎恶,毕竟段也是名正言顺的豪门公子哥,爹妈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家,他打小众星捧月,骄纵地不行。
可偏偏在他八岁那年,他爹从外面给他带了个私生子哥哥回家。
好端端的老大成了老二,这种事儿放谁家里都恶心,他爹妈为了这事儿已经分居多年。段也本来可以拥有一个完美幸福的家庭,段焱一出现,什么都毁了。
刚开始,谢玉承不知道这些破事,觉得段老二是个脾气糟糕喜怒无常的疯子,等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和段焱在一起了。
都是些烂事……谢玉承趴在桌子上想,至少今后不用再面对这些破事儿了。
他坐了一会儿,隐约听到开门声。
谢玉承深吸了一口气,走出去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衣服,很快。”
话音刚落,他看到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段焱站在他面前,一身西装穿得歪歪扭扭,烟酒味扑面而来。
“老婆。”段焱冲着他张开双臂,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我回来了。”
那夜的记忆一股脑的涌进脑海,谢玉承呼吸急促,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