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去我去找DM聊天就是为了这个,”徐行接着说,“他确定了,我找到的就是夜莺之心。”
陈星野抱着手靠在门边,听了这话也不算激动,只问:“你要给我吗?”
徐行点头:“对。”
陈星野等了半天,没听到下文,终于站直了身子,主动问:“没有条件?”
“有,可我觉得……你可能会不愿意。”
陈星野抬了抬下巴:“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徐行压住嘴角,顺势就把东西从口袋中摸了出来,递到陈星野面前。
“你先拿着,”他说,“实在不愿意也就算了。”
陈星野垂眼看了看,徐行手上的东西并不陌生,正是两人之前从尸体上找到的山羊模型。
“这是夜莺之心?”
他眼中莫名闪过一丝笑意,顿了一秒,等情绪散去,才抬起眼,缓缓接过模型颠了颠。
徐行只当他是认下了自己的说法,趁热打铁,笃定道:“对,DM说的,到了关键时刻,他会提醒夜莺之心的持有者进行判断,是否使用夜莺之心,以及如何使用它。”
陈星野手一翻,收下了山羊模型的同时,问道:“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听着似乎是承了徐行这份人情。
徐行松了一口气。
主动给出夜莺之心这一招,本意就是要以进未退,在占据陈星野私聊时间的同时,用其他请求转移陈星野的视线。在之后的进程里,让他将重点偏移到剧本的另一个部分,不要搅和公共任务的浑水。
至于真正的夜莺之心,也就是自己口袋里还躺着的贝母纽扣。
等到DM说可以使用的时候,再拿出来也不迟。
如果一定要说整个过程中有哪里让徐行觉得有点忧心的,应该只有陈星野要知道真相后的态度了吧。
等他发现自己手里的夜莺之心是假的之后,说不定真的可能会恼羞成怒,当场暴走。
这种事情徐行见得不少。酒吧里多的是几个好友亲亲热热携手而来,脾气但凡一上头,拍桌子、砸板凳的,都是家常便饭。
虽然从他本人的角度,倒是不会觉得惹陈星野生气是一件多么不能为之的大事。只是万一真出现了那样的情况,贺子今和高凯都是他的朋友,到时候肯定会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说来也奇怪,有自己人在的场子,徐行向来是十分注意分寸的。
多年前贺子今比赛,在熬了两个大夜的前提下,他也不辞辛劳地赶去现场。不仅是替他加油,更重要的,比赛结束后,他还在某种程度上扮演了贺子今父母的角色,主动提出要为他们队伍办一桌庆功宴,保证在席间饭后,大家都能吃得舒心,吃得尽兴。
不管外人如何评价,笼络人心也好,用小恩小惠卖人情也罢,他的目的都是希望贺子今未来在队里的处境更好一些。
同样,江晨组的局里,只要他不提,自己就绝对不会主动阐明两人之间在工作上的关系,自然也绝对不会用老板的身份去压他。
徐行一直认为,只有这样边界清晰的态度,才能让大家的关系更为融洽。
所以自然而然的,最初对待陈星野,徐行采用的也是同一种思路。招待好贺子今的朋友,让贺子今在他自己的交友圈中收获情谊,也无异于是在某种程度上滋养了自己和他的关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偏偏就朝着徐行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奔去。
两人第一次见面就让徐行头痛,即便后续他住到了徐行家里,他和徐行的关系也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更加融洽,甚至还在不多的几次接触中,愈发变得岌岌可危。
徐行在他面前下不来台、醉酒、失态,这其中随便挑出哪一个,都足以让徐行下定决心,立马和另一个当事人划清界限。
可套到陈星野身上,不知道是不是类似情况发生了太多次,徐行索性有种破罐破摔的心态。
带着无视陈星野感受的主观态度,刻意在这个环节为他设下了圈套。
就算这么做了又如何。
就算他到时候因为察觉到被骗而让大家都尴尬又如何。
就算印证了他说的那些话,自己从来都只是在表演关心又如何。
徐行曾经无比害怕被看到的那一部分阴暗的自我,被陈星野几次三番逼迫,现在总是莫名其妙就张牙舞爪起来。
无所谓,徐行想,要是正好能以这件事为契机,让陈星野心灰意冷地离开,反而是好事一件。
他对上陈星野有些过于专注的目光,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觉得凶手不在里德夫妇中,待会儿投票,你可以不投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