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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 粜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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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云松搓着鸡皮打圆场,“瞧你俩笨的,这一看就是振哥想睡门板保护花嫂子的意思啊!”

振寰摇头,“不,是因为我老是半夜起来摸到她房里看她,她一生气就总是锁门不让我进去。我平常走路也不看路,总是因为看她撞在门上。要是像你们这般把门板拆下来当床睡,她就没门可锁,我也没门可撞了。”他说完了,神色认真又惊喜。

屋里顿时陷入寂静。

向云松天雷滚滚,鸡皮搓不完,想不出这该怎么圆场。

然而对女人们来说,这种难以理解又震撼不已的事情,却总是最吸引人又最引人遐想的。向云荷好半晌才找到自己发飘的声音,“嫂嫂,花嫂子真是命好,振大哥什么时候都想着她。我哥能这么对你么?”

卫宁儿看看向云松,心说怎么可能?他约摸希望自己这么对他才是。小时候整天追在她屁股后面让她看他舞刀弄剑,现在则是没事就拿她磨嘴皮子,也就是这两个月向云荷在,他没办法才收敛了不少。

当然当着向云松的面,她可不敢这样说出来。向云松已经在盯着看她的反应了。她轻咳一声,“你哥当然不会,他比较……正常。”

向云荷撇嘴,“也就嫂嫂你觉得他正常。”

等那俩师傅把床加固好,振寰就搭了他们的车回县城去了,说再过十来天就跟花未眠搬过来,“到时候就得麻烦云松娘子了。”

卫宁儿终于想起来还有教会花未眠刺绣这一茬,不过有个向云荷在,她倒也不担心了,横竖花未眠不可能比她还学不会。

缴完了粮税和棉麻税,剩余夏粮和秋粮共四千斤,向云松自留一半,另一半两千斤,让四小子装了四板车,准备拉去七星集上的粮市,粜卖给官家。

西屋和廊檐下、后院杂物间,堆得满满当当的粮食终于少了一半。卫宁儿细算了一下,他们三人每日两斤,加上伙计每日三斤,到明年夏收不到九个月,自留两千斤太多了。

但向云松说得把振寰和花未眠也算进去,他俩租住他们的房子,在溪口又没有田产,肯定是要买米的。不如到时直接卖给他们,肯定比粜给官家价钱好多了。

卫宁儿服了,向云松的生意头脑是真的发达,“那为什么不全留下?”

“傻瓜,全留下你坐谷堆上给绣娘们授课吗?还是我睡谷堆上?”

“要不,先放到西宅院的东厢房?”

“……倒是可以。”

不过还没等向云松开口让四小子再把五百斤稻谷从车上运到东厢房,林一金就说他爹正等着他们把板车拉回去,好把剩余一年的欠租四石还回来。

林有木也说,他娘已把第三年的欠租钱准备好,等晚上绣班开时带过来。他家当初把第一年的四石给了现钱,第二、三年的约定分别在夏收和秋收后给。母女仨成为绣娘后,哗啦啦的工费赚起来,杨氏好强的性子一上来,夏收后干脆利落地把第二年的欠租四石粮拉来了,现在则是还第三年的。

虽说两家这么干脆爽快也有跟孙家人争的意思,但向卫二人自然也高兴大家做事都信字第一,省去太多扯皮的力气。

一行人拉了那两千斤去了七星集的大市。向云松和金银木三人各拉一辆,林三铜帮着林二银推车,卫宁儿跟向云荷走在向云松的车旁边。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四辆粮车摇摇晃晃上了七星桥。

向云荷还是第一次去逛大市,路上看什么都新鲜,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包办家事个把月了,扣除罚钱之外,挣了一千九百六十八文。出门前她哥把工钱给她结了,一两五钱银子,外加四百六十八文铜钱。

她喜滋滋找了只布袋,把钱全装了进去,念叨着要上七星集大买特买一场。没想到乐极生悲,他哥摸着下巴说她那四十八两还一个铜板都没还,根本没资格花那么多钱。于是向云荷眼睁睁看着那一两五钱银子被他从她钱袋子里抠了回去,抵作还款。

向云荷跟卫宁儿告状,卫宁儿却说, “好歹你那四十八两已经是四十六两五钱了,你好好干早点还完,你哥就没理由抠你钱了。”

向云荷一听也是,再说手头还有这四百六十八文。她把钱袋子挽在手腕上,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一路上听这叮叮当当的声响,真觉得是世上最美妙的乐声。

卫宁儿则盘算着有向云荷在,这次一定要买些鸡仔回来养了。不然有客人来,回回都要去集市上买鸡,时间总是来不及,而且后院的鸡笼也一直空着。还得去定些制茶的工具,原来在向家庄那套精细是精细,但也就一两个人能用,到时候教授制茶,少不得还要备些专门的用具给茶工们用,毕竟不是做一般的茶。

向云松则考虑着要买些木料回来做家具,再买些木工工具。下一步,刻制台屏和制作扇柄的工具也得再买一些,毕竟要教授学徒了。

到了七星集上的粮市,粜卖粮食的农人很多,一辆辆的粮车从街头排到河滩。一行人排队很久才轮到。果然官家籴买价每石才七百文,比一街之隔的粮铺卖出来的价钱足足少了四百文,实是谷贱伤农。

但也没办法,自古以来农人靠天吃饭,这个天可不光只是老天爷,更是官家,天子。

两千斤粮食共十石,只得七千文,收粮的副吏根据牙人验看并填写上报的收粮单据开了交引,让卖主去指定的钱铺兑钱。

接交引的时候,向云松发现,那副吏竟然是个熟人——原来县城的田产牙头之一,人称“前张后赵”的“后赵”,赵英赵牙郎。

向云松不由意外,“赵牙头,怎么是你?”年初他在县城卖地,那时张潘赵英作为两大田产牙行的牙头,正竞争入县衙门,成为辅佐田产专吏的骨干,却不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当这个籴粮副吏。

“向兄弟,”赵英招呼着,起身与他到一边说话,“我改行了,原因你猜得到。”

向云松一想就明白了,定然是骨干牙人的争夺中,赵英败北了。合作过一把,此刻见面也是难得,他便请赵英去集上酒馆喝一杯。他让卫宁儿和向云荷先去买东西,让林家四小子帮着搭把手。

赵英也不见外,跟那牙人交待了几句,便与他一起出了粮市,到了集上唯一的一家小酒馆。

酒馆里没什么好东西,一碟椒盐花生米,一盘酱鱼干,一碗硬梆梆的风干肉排和一碟看不出品种的果干,两瓶水酒,就是店家能拿出来的最好家当,完全不能跟年初在县城晓风楼天字座请的那一餐比。

但人无常势水无常形,向云松并不觉得歉意,赵英也并不在意。

赵英四十出头,年岁跟周岩程锦差不多,见识也不少。因长期从商,跟各式各样的商人打交道,原本言谈举止并不诚恳,举手投足都是场面上的来往客套。

但此刻却大不相同,那些虚与委蛇不见了,几杯酒下肚,赵英就开始说起改行前后的经过。

他跟张潘竞争多年,两人几乎瓜分了整个松溪县全部地大宗田产买卖。县衙要从中选一个骨干牙人辅佐田产专吏,在两人各方面都势均力敌地情况下,势必要从他们经手的田产数目和银资大小入手选拔。

但两人从事的是大宗田产买卖,谁的手上经手过多少田产,价钱多少,都是公开透明的,根本做不得假。赵英为人细致谨慎,也盘点过无数次自己的账目,应该不会有错。

但千算万算,算漏了人心。他手下一个得力牙人,跟了他许多年,可以说是他最信任的,就差拜把子的兄弟,居然叛变了,临了带着新订的一笔买卖投奔了张潘。

张潘最终胜出,被县衙选定为田产专吏的副吏。别看这只是小小一个副吏,手头可是同时掌握着牙行的。再者大云国这些年土地兼并越来越频繁且快速,田产已成为涉及银资最大的买卖。这个开着田产牙行的副吏,一下子成为横跨松溪县官商两界的香饽饽。

而败北了的赵英,则几乎满盘皆输。不仅手下牙人带着手头买卖投奔了张潘,就连后续买卖也骤然少了许多,卖家们连观望的时间都没有,就尽数倒向了张潘。

赵英说这些话时多少含着不甘,加上喝多了酒,话也变多,最后端着酒杯不无感叹,“小老弟,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一招输满盘皆落索啊!”

“你没去找那人算账?”向云松不信赵英会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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