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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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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无事,可是卫宁儿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无事,那他进来做什么,说自己误入了吗?“我……”

王氏这个时候动了起来,伸手将粉颊边一缕垂下的发丝捋到耳后,再一手捂着自己的领口,从向云柳身边闪开身子走过来两步,“少夫人来了呀,那一定有事,烟茹就先退下了。”

正要走,垂在身边的另一只手却被向云柳一把拉住,王氏扭着腰肢回头,向云柳冲她抬着头,慵懒而暧昧地低声道:“别走了,就待在这。”

说完这话向云柳复又转头看过来,像是在等卫宁儿回答。这种强烈的“有话快说,我们还有事”的样子,让卫宁儿的心好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挤捏了一把,那种瞬间迸射出来的酸液和苦水顿时流满了一整个胸膛。

她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转身就走。

“哎,少夫人,你别走啊……”

“……好了,她没事……”

“你怎么知道她没事……”

“我当然知道……”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继续……”

身后王氏好像还在跟向云柳说着什么,但向云柳低声打断了王氏的话,两个人进行着只有他们自己听得到的小小争论,即使用的话题是他。

卫宁儿的心瞬间就被那些酸液和苦水吞没了,酸苦的味道还在一路上涌,直刺眼睛,直到视线模糊。

他狼狈地逃出了书房,一路回到后院自己的房里倒在床上,咬紧枕头,眼泪汹涌却哭不出声。

再后来,他就自动自觉地将自己划入“闲杂人等”行列,开始绕着书房走。

直到又有一次,经过书房时下起了雨,回廊的地面也都是水,他只能提着衣裙走在靠近书房的檐下去往前厅。

然后,他就听到了那种声音。

两个人喘乱了的呼吸声,低低的说话声,还有隐隐约约的撞击声,娇软的呻-吟声。

然后,脑海里电光石火地出现那日王氏大开的领口,绯红的面颊,垂落的鬓发,还有那只探出袖口大半,挂在向云柳肩头的手臂。

不是同一天的画面和声音,顷刻间自然而紧密地衔接在了一起,将他心里拼了命埋藏压抑下去的酸苦一下子搅上了半空。

他像被雷劈到的猫,蹿跳着离开了那个能够避过风雨的檐下,失魂落魄地逃进雨水里。

今天在书房翻开那本书,看见那里面光溜溜的打架小人,他脑海里最先出来的画面就是那日的向云柳和王氏,耳朵里那些声音也好像如影随形。

他好像一下子又变成了那只风雨中落汤鸡一样的猫,只不过,这一次,不知从哪里来了一只聒噪的狗,不知所云地追在他身边吠叫不休,让他想要一个人伤心难过都不得,烦不胜烦。

心里躁得很,眼睛热热的,却再流不出一滴泪,卫宁儿在妆台前不知道坐了多久,才听到门外淘春的喊声,“少夫人,少夫人!”

话音还没落下,门已被大力推开,淘春像一个雷劈到他跟前,兴奋道:“少夫人快起来,老夫人让您和少爷去前院贴春联,挂桃符,接灶神呢!”

又不是头一次,有什么好稀奇的?卫宁儿看她一眼,正想说什么,淘春马上冲他挤挤眼睛,压低声音道:“这回可是跟二少爷一起噢!”

嘴上话还没落地,手已经在往他脸上拍着粉画着眉了,“可得好好捯饬一下,这可是咱向家庄新主子一起露面呢!”

卫宁儿无法,这个一起露面就是场戏,他也得去唱,谁叫他要在这个叫做向家的戏台上生存下去呢。

说起来,往年除日也是这样会演上一整天的大戏,那是一整年里,向云柳与他在一起最多的时候,他们就在众人的目光下,做着场面上的夫妻,转过身,却是一句话都无。

那几年里,对那几场戏,卫宁儿也从最初带着虚荣的期待,到觉得是唯一的安慰,再到后来深深觉得讽刺,到最后状如傀儡,心如死灰。

然而死心之下,却还跟着一层深深的卑微。那时候,在祭拜过程中,眼角余光里,他总能看到随处可见的王氏身影,不是靠在门框上磕着瓜子若有所思地看过来,就是抱着昊儿在旁边嘻哈玩乐,再不就是抱着昊儿教他对着向云柳的方向喊“爹爹”。而向云柳总会在祭拜过程中随时望过去纵容宠溺的眼神,丝毫不顾祭祀时要严肃端正的习俗。

他这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姿态,终于斩断了卫宁儿对那一小角舞台,对他自己赋予的虚荣和幻想最后的留恋。

这个家里,从没有他卫宁儿的位置,只有让他唱戏时给的一小角戏台,而他从头到尾的价值,就只体现在这几日唱这个场面上的小角色上,那是向家表现对卫九霄天大恩情回报的最佳戏码。

卫宁儿叹了口气,今年这个除日的戏台上,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光景。无论是怎样的光景,他已经听到了锣鼓梆子声,那是在喊他粉墨登场了。

淘春见他一直游离,便絮叨着劝他要喜庆要抓住机会跟地基搞好关系,同时手上也没闲着,在妆盒里取着那些许久没戴的钗钿饰物,不断在鬓边比划尝试。

卫宁儿明显心不在焉,说了句“不要艳的,记着现在是什么时候”后就随她打扮。淘春在妆盒里捡拾了老半天都没有合适的,突然看见那个水红色的丝绣布包,一看就是妆饰的样子,褪去布包一看,果然是一支木簪。

她一喜,取出簪子在卫宁儿的浅色衣裙上比了比,“这支簪子倒不错,配得很,不艳又不素。”转头喜滋滋地把钗子插到卫宁儿脑后右侧的发髻上。

等到淘春说妆好了时,卫宁儿才从思绪中惊醒,只是在镜子里随便看了一眼,头面上没有特别打眼的饰物,就随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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