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传音道,“对方人数众多,还有两名结丹后期的魔道修士,我等再抵挡一阵,道友还是趁机逃走。”
钩沉道:“既来了,就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此事因我而起,倒是我连累你们。待我困住他们,你们伺机逃走,去你们该去的地方。”又拿出一些丹药与她。
此结丹女修也听闻过钩沉的事迹,但对面人多势强,如何也放心不下,待又要劝,钩沉便要出手对付六人,传音与她道:“你们看准时机离开。”
钩沉扫视对面一眼,看其功法与装饰,应是来自三个门派,其中有一派竟派出两名结丹后期修士,看来对此早有知晓。
钩沉看着方才想逃跑的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这两位道友,看打扮,似是星宫修士,怎的与魔道修士混在一起?这些人与你们无冤无仇,也不曾倒戈星宫或逆星盟,难道你们立下的规矩、许下的承诺都不作数了?”
“哼,无怨无仇?你等勾结他人,害死我西门氏的元婴老祖,又害得本门倍受他人欺辱,你还敢说是无怨无仇?”
这两人已窥见钩沉的手段,见逃跑不成,左右也是难逃此劫,索性豁出胆子来与她对峙,此刻竟有了一些义愤填膺的正义姿态。
一旁的四个魔道修士,正是六道门下与极阴岛之人,那温天仁知道钩沉的本事,故而派了两名结丹后期修士 ,又撺掇极阴派出两名结丹修士。
极阴远不肯,想着此行能捞一点便是一点,便也派了不痛不痒两名结丹修士过来。
这四人想着,凭他们的本事,除非遇上元婴修士,定无空手而归的理,此刻听见这星宫之人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二人听见嘲笑越发气愤,竟先行发起进攻。余下四人一看,便也都围上来。
钩沉忙率领众人退回到护岛大阵内,六人一番强攻下,那大阵竟摇摇欲坠。
钩沉细看这六人的攻势,发觉有一结丹后期的修士指示魔道四人强攻阵法阵眼,怪道这护岛大阵这么快就摇摇欲坠,原来是有懂行之人,看来此阵是守不住了。
便命身后众人放弃抵抗,准备出逃。
钩沉在那大阵破碎的一瞬,立即启动早前布下的阵法——天风迷雾阵。吸收了护岛大阵残余灵力,此阵顷刻之间就布置完整。
一时岛上狂风四起,猛浪滔天,浓雾弥漫,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周围之物牢牢控住。
钩沉将见氏众人护在身后,见那结丹六人想逃跑,便控制阵法,伸出巨型水链,将那六人死死拉到阵法中。
钩沉见鳖已入瓮,便催促众人快快离去,那见氏之人见钩沉如此神通广大,也稍放下心,亦不敢违令,便立即离去。
见众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钩沉便转过身来。
阵法内六人反抗不断,又听得里间有人叫嚣道:“小小迷阵,就能困住我等吗?道友也未免太狂妄了!”
此人正是极阴岛的一结丹修士,本欲来捡些便宜,眼看就要搭上性命,此刻竟有些坐不住了。
钩沉闻言一笑,掐诀行术,那阵法内便刮起风刃,逼得众人吃力抵抗。
原来此阵有隔绝神识的功效,加之迷雾遮挡视线,只能凭直觉行动。
这几人一查觉此事,有两三人更加慌不择路,一味横冲直撞,躲避打斗期间,误伤了自己人的也时有发生。
那两个结丹后期的修士倒是冷静,始终形影不离,一面保存体力一面寻求破敌之法。
钩沉见时候差不多了,便催动《摄神诀》,将阵法结界笼罩在自己的神识范围之内。
那六人猛然感受到一阵强烈的神识威压,其窒息程度,简直就是元婴修士的级别。
六人顿时丧失行为能力,再一抬头,六人仿佛置身乱石林立的无边海中,身体和被海水浸湿的衣服一样沉重。因为恐惧,前胸后背额头还在不断冒冷汗,而身体甚至在渐渐下沉。
六人忙使劲浑身解数逃到礁石之上,正心有庆幸之际,脚下忽然传来剧烈的灼痛,再一看,这无边的深蓝海水竟翻滚着灼热的岩浆,视线之内已是火光一片。
六人当然知道眼前之景乃是幻想,可无论怎么挣扎、无论怎么镇定心神,依然无法逃出这片恐惧。
“道友,何必如此折磨人,到不如给我们一个痛快!”那西门氏的二人似是求饶道。
钩沉没有回应。
六人继续在熔岩海中挣扎,那汩汩岩浆之中似有不明之物往上浮动。
待那不明之物完全浮出水面,竟是一通身流淌着熔岩的赤身巨蟒。那蟒蛇向内盘成一圈,从当中往上伸出脖子,露出巨大的蛇头,身上的熔岩随着身躯的扭动而往下坠落,几乎就要溅到六人身上。
那蟒蛇突而圆睁双目,巨大的竖瞳直直盯着六人,幽邃的恐惧似乎要将人吞噬。
似乎是发现了猎物,在一刻的静默之后,巨蛇猛然张开血盆大口,嘶吼之声就在六人头顶炸开,蛇信流下的岩浆飞溅到脸上。
那六人中已有人吓得双眼发直,浑身颤抖,看其神态,已是道心破碎。
“道友何必如此,若是要杀,只管手起刀落;若是有事要问,只管问便是。道友出身观氏女族,听闻贵族前辈对外海妖兽都曾手下留情,更不肯残害同族。道友如今此举,倒是教人不解!”
钩沉听了,冷笑道:“少扯这些没用的。你不是很懂阵法一道吗?怎么连此阵都破不了?”
那人又道:“道友此阵似是仿观氏女族的天地佑生阵而作,又有多处改动。在下虽修习阵法,与阁下相比,实在是道行微末。但阁下困住我等的本事,乃是摄神之术,道友神识强大,比肩元婴强者。我等今日毫无胜算,任凭道友处置。
不过,在下也要提醒道友一句,这里的六人,出自六道、极阴岛与星宫,道友若杀我等,就是与这三方结仇,不知道友与族人,能否应付这三方的围剿?”
钩沉听了,叹一口气,道:“好啊,总算有个明白人。”
她心内明白,此事于他们是死局,于观氏,也是死局。
余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