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钩沉进入虚天殿第六层,不料玄骨竟突然前来,二人一翻交手之后,玄骨吃拜逃走。
钩沉走到石壁前,看着这高约丈许、粗粝浑圆的石门,空空荡荡,不见任何机关。
钩沉不敢贸然行动,陷入思考当中。
待她静默半晌,想起《梦蝶心经》上关于观氏秘境的机关的记载,只有“有缘者得之,不可强求”一言。
况且此石门光洁平整,想来自己也许是第一个到此处之人,万不可不小心。
钩沉思忖犹豫半晌,叹一口气,抬起右手缓缓贴上石门轻轻抚摸了一回,粗粝温暖的触感从手心传来,拨动心里紧绷已久的弦。
钩沉不禁放松下来,低头静默又抬头仰望,心里竟勾起一丝依恋之情。
钩沉回过神来,不禁为方才这一瞬惊叹,待她再要细探,石门上竟浮现一翠绿法阵,此法阵内外七圈,每圈写满观氏一族的古老文字与符文,相向转动。
法阵中心,竟空了一块,钩沉似懂非懂的,把手掌贴了上去,那法阵登时从中劈开分为两半,将一整块石门从中一劈为二,紧接着,那高约丈许的石门缓缓打开。
随着这声震动,身后石灯俱灭,头顶原本昏暗一片,如今竟也似打开了保护壳一般,顶上的岩石往两边退去,漏下数裂天光,原来此处还是峻岭之下的一处山隙洞府。
此处引起的动静之大,钩沉还来不及高兴,便又警惕查看周围的环境。
果然,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之后,那门口外的阵法障壁闪烁半晌,竟消失了。
刚才传送而来的空地,一阵灵光涌起之后,许慈恩竟赫然出现,后头还站着韩立与元瑶二人。
钩沉见状心中一惊,神识探查到隔绝此处的阵法已经消失,这几人能到此处而不被吸走,只怕也是因此。
看来星宫的人已然发现此处的关窍。
那许慈恩见此处比之之前大不一样,周围还有打斗的痕迹,远远望见钩沉安然无恙站着望向这边,心下慰然,拜道:“前辈,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钩沉察觉他三人并无异样,便道:“你没事就好。你们过来吧,隔绝此处的阵法被人解除了。”
三人一听,顿时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元瑶与韩立对视一眼,没奈何地暗叹一口气。
许慈恩连跑带走近前去,韩立四处打量此地,不想虚天殿中还有此等地方,连之前所得地图当中都没有提及,说不定藏有至宝。
钩沉道:“你们怎么一起来了?”见韩立与元瑶竟也出现在此,倒是颇为意外。
原来那许慈恩被凭空出现的阵法吸走,偶然传送到一夹层中,此地竟有一万年灵泉,更意外的是之前碰见的韩立与元瑶修士竟都在此处。
许慈恩刚落地,便见韩立与那元瑶似乎正在高约半丈的门前商量事情。
一见自己突然来到,二人先是惊讶,而后眼神流露出戒备。
许慈恩一见二人神色转变,又扫了一眼四周环境,便知道他二人心里打的主意。
便微笑上前拜道:“二位道友有礼。我偶然被传送至此,竟能碰见二位,当真是有缘。”
韩立二人见他神色泰然自若,大步流星走过来,不似说谎。
元瑶二人回礼,便道:“许道友竟能找到此处,不愧是出身雾隐岛的修士,此等机缘,实在令我这样的汲汲营营的散修艳羡。”
许慈恩听得出元瑶眼波流转之间递出的意思,便笑道:“道友误会,我族中虽有元婴修士,却并未提及虚天殿中有此处。只是触发机关,偶然被传送至此,幸好不是落入危险之地。何况,道友留心打探而来,倒是旁人所不能及的本事。”
说着又向二人拱手作揖以示敬佩。
那元瑶不料此人态度如此谦和有理,倒是与往日所接触的那些男修大为不同。
如今自己卸下伪装,衣着单薄,此人的眼睛竟没有乱瞟。更兼许慈恩生得丰神俊朗,神采风流,元瑶心中不禁升起几分欣赏来。
一旁的韩立却冷静许多,眼神冷淡地回礼。
许慈恩又道:“听得二位道友是特意寻到此处,莫非是得了此处的地图?若果真如此,可否借在下一观?”
韩立与元瑶对视一眼,并不作答。
许慈恩见了,一拍脑袋,笑道:“是在下唐突了。”
又拱手道,“若能一观,在下愿以宝物交换,只要道友需要,只要我有。”
二人听得他竟愿下如此血本,韩立疑道:“道友莫非是在寻什么人或物?以道友的家世出身,哪还需来此处冒险?”
许慈恩见他二人疑心深重,便微叹一口气,正色道:“实不相瞒,在下与钩沉前辈走散,如今她身在险地,只怕独木难支。”
二人听了面露惊讶,元瑶笑道:“许道友可是杞人忧天,我看那位钩道友神通广大,哪里需要旁人担心呢。”
许慈恩并不理会,只看着韩立道:“道友竟能安然从那几位元婴修士手中逃脱,必有门路助我一臂之力。”
韩立见他目光如炬,一时避闪不得,只道:“实不相瞒,趁着他们抢夺宝物离去,机缘巧合之下才侥幸逃出,实在不敢再去涉险。况且,钩道友非寻常结丹修士,连元婴中期修士一击都能接下,想来不会有事。”
那韩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侥幸逃脱,如今确实不敢再涉险境。
许慈恩听出他心中的模棱两可与冠冕堂皇,似笑非笑看着二人道:“二位的困难在下理解,只是莫要忘了,当初在黑沙漠中,是谁,从铁火蚁后手中救了二位性命。”
许慈恩微微垂眸看着二人,一改往日的随和,不经意流露出的威严神态,令人不敢逼视。
此话一出,元瑶只觉汗颜。
韩立心有羞愧,更兼被胁迫的愤懑,如今此人的意思,是铁了心要自己助他达成此事。眼见此人露出似曾相识的高傲态度,心中十分不爽。